她在门外的时候说她妈让她来借针,进屋之后却只顾着四处张望,却绝口不提借针的事,醉翁之意不在酒。
“家里的东西都是归林一归置,只怕等林一回来才能找到针线给你,忆甜哪,先陪林爷爷坐一会儿吧?”
宋忆甜巴不得,立马点了点头,抬步就往床边走,看那样子是要坐床上等林益阳。
陆小芒不作声,低头垂眸的瞬间看到床单下压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好像是一叠卷了角的纸,心里瞬间就有了主意。
床这东西,她既然上来了,别人就不能再上了。
第232章 宋忆甜
陆小芒唰的一下把那叠画纸从床单下抽了出来,然后竖在手掌上把最下面对齐,随即把画纸飞快地往床边沿的中间段一放,两手齐动,左手往左一滑,右手往右滑,眨眼之间就把一叠画纸滑成一张一张的,从最左到最右的位置全部铺上了画纸。
就跟那些赌神电影里滑扑克牌一样,唰的一下就把整副牌五十四张滑开,动作快得让人瞠目结舌。
纸张不如扑克牌牌面好滑,所以陆小芒左右手各滑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同时滑的,其实下手的时间有一秒间隔,只是因为动作太快,林宪东和宋忆甜根本就没看出来。
这一手绝活,她足足练习了五年才练到这么快的速度。
腿被碾断后,她被人送回了龙王村,她的余生就在一张破烂的小床上度过,陪伴她的,就是无数张作业本或者书本上弄下来的废纸。
作业本和书本是她向那些路过虎子哥门前却又可怜她的孩子们要来的。
那五年的时间,她活得极其没有尊严,如同一条柴狗。
但是她却没有想过死,她那时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要活着,努力的活着,卑微的活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直到她被迫结束生命的那一刻,她嘶喊出了林益阳的名字,不甘而绝望,声嘶力竭,甚至是肝肠寸断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那一刻她才醒悟过来,她在等林益阳。
可她没等到。
低头表演双手左右反向滑纸,瞬间铺满床沿时,她是悲痛而沉默的,抬头的瞬间脸上却已经堆了一脸的笑。
这是林一最宝贝的画,你坐过来,是要坐画上么?”陆小芒望着宋忆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的东西要是被人弄坏了,不知道会多讨厌那人。”
宋忆甜听了这话,哪还敢坐啊,直接站到了旁边,无奈而不甘地盯着陆小芒,眼里的仇视完全不加掩饰。
陆小芒仔细看了看铺在床沿的那些画,又朝宋忆甜招了招手道:“画得真不错呢,你要不要仔细瞧瞧?每个人都期待被肯定,喜欢被表扬,林一画这些画或许也希望被人欣赏,要是他知道有人喜欢他的画,他一定会偷着乐。”
宋忆甜怔了怔,不由自主地弯腰低头看画,完全忘记了要和陆小芒斗法。
“你看这笔法,相当的老练呢,宋忆甜,你认为呢?”
“还有这构图,这意境,越看越有韵味……宋忆甜,你觉得呢?”
“还有这线条,画得多标准啊,简直跟用标尺比着画的一样,我觉得这画简直了,特别特别的好,宋忆甜,你怎么看?”
陆小芒每说一句,末尾都会带上宋忆甜你觉得怎样怎样,每个人在别人叫自己名字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想要答应回应,思维也会被强行中断。
陆小芒在叫了宋忆甜的名字之后又紧接着问她意见,完全不给宋忆甜单独思考的时间,所以宋忆甜只能随着她的引导去定向思索,人在无法进行自主思维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一个捷径去走,免得被人看出自己是个没想法没高度的草包。
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样,笨人才看不见,聪明人都说能看见,为了装聪明,所有的人都会跟着前面那第一个说看见的人来说,表明自己也是个聪明人。
宋忆甜已经完全被陆小芒带歪了节奏。
看着眼前这一幕,林宪东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珠子都像要从眼眶里瞪突出来了。
敌人太强,宋忆甜不顶用,他需要火力支援……
林宪东正要出去寻找外援,陆小芒就冲他招手了。
第233章 怪脾气
“林爷爷,您要干嘛去?”陆小芒笑眯眯的,不停朝林宪东招着小手,“您一定也没仔细看过林一的画作吧?来呀,一起欣赏欣赏,人都说姜是老的辣,我们小的看不出个好歹来,您过来给我们把把关,顺便教教我们如何客观品评呀。”
陆小芒笑起来的时候眼就眯成了一条细缝,长长和眼睫又盖住了一部分,让人完全看不清她眼里的神情。
但是她却能从那条细缝里窥见别人。
宋忆甜一进屋就主动搂了林宪东向陆小芒示威,然后又急切地在屋内搜寻林益阳,这人心机不深好打发。
陆小芒略施小计就保住了林益阳这张床的归属权。
林宪东一直放任宋忆甜,目的也很明显,就是想告诉陆小芒,我不站你那边,你得不到我的支持,想借宋忆甜的到来让陆小芒知难而退。
呵,陆小芒就是个怪脾气。
林益阳想套牢她,她不想被套牢却挣脱不得,那是她顾念林益阳前世一片深情,给他留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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