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一个大活人要死了,你却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了。”
“罗保国,你家离叶李家最近,平时也是最能搭得上话的,而且每次村里犁田地的活都是你爸在干,你去提醒叶李,她应该会信你。”
陆小芒先让罗保国去喊话,才转头回答罗凯旋,“白狗死我哭是因为白狗陪了我三年,我把它当成我的朋友我的家人。
你拿棍子砸烂了一只蝴蝶,我说你残忍是因为蝴蝶它没有惹你,你却为了满足你的破坏欲活生生把它弄死,还砸成一瘫烂肉泥。
你是施暴者。
至于我不同情叶李,那是因为叶李干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她死了,我只会拍手称快,绝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或者浪费我的一丝情感去同情她。
你可以觉得我冷酷无情,可以认为我错了,那是你的事。
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另一个人。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值得人去理解。
我只想做我自己,不惧一切流言,不惧一切风雨,做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自己。”
“陆小芒,你说的话好深。”罗凯旋听不懂。
陆小芒微微叹息。
她也是死过一次之后才懂的啊。
她这具九岁的身子里装的是一具历经沧桑的魂。
“不懂就不懂吧,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并且尽量不作施暴者,善不欺,恶不怕,这就是我的做人准则。”
相较于罗凯旋的迷茫,罗大乐却一直凝神倾听,眼神不停地变换,最后变成了坚定。
罗保国冲着坡底下喊了好一通,让叶李闭气装死,把自己伪装成死物,就能避免被牛踩。
连续喊了几次,叶李才听清楚。
叶李翻了个白眼,满面怨恨。
“这个烂心肠的坏小子,这样要真有用的话,看着我被踩怎么不上来拉住牛好让我先跑,你自己装死来看看呢?”
牛转了一个圈,一脚踩塌了一块土地,又朝叶李这边跑了过来。
叶李吓得大叫:“不要踩我,不要踩我,去踩坡上那个小子。”
罗保国见叶李不听劝,又向坡下跑了一段路,离得近了,就听到了叶李的喊的话。
他立马扭头就回跑。
叶李这人,到死都在想着害人。
这样的人,救她做什么?
叶李越是叫,牛就踩得越凶,一蹄子踏下去,她的胸骨咔咔两声就断了,向内塌陷进去。
她的胸膛处就呈现出一个深深的窝。
她终于不敢再出声了,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地挺着。
牛围着她转了两圈,用满是草腥气的嘴不停地拱她,却没再抬蹄子踩她。
叶李这才相信了罗保国的话,继续装死不动。
牛又转悠了一会儿,这才甩着尾巴跑去追远处被风吹动的狗尾巴草狂踩.
叶李赶紧冲着坡上喊:“罗保国,罗保国,赶紧下来救我啊。”
罗保国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
“你太重,我救不动,怕一不小心就把你救死了,我去叫大人。”
“可,可我快不行了……等,等不到你叫大人来了……”
风中又传来罗保国淡淡的回答声。
“那可能就是你的命……”
“该绝了。”
风把声音吹得断断续续的。
叶李先被气了一次,又听到了最后三个字,直接气得不停喷血,然后一口气没接续上来就倒了地。
陆小芒让罗大乐和罗保国把系着红布和石头的绳子收了,又嘱咐了罗保国去喊人该咋说之后,就拍拍手说:“收工了,回家了。”
罗凯旋伸手抹着脑门上的冷汗,高兴无比地说:“终于可以回家了。”
说完之后,他又在心底默默地加了一句:以后,我再也不要和陆小芒一起玩儿了。
简直尼玛太惊吓了。
罗保国跑着去罗清明家叫人,罗凯旋则是直接往家疯跑,生怕陆小芒会开口让她继续留下。
罗大乐儿陆小芒肩并肩地走了一截,就来到了丢死乌鸦的那棵树下。
“罗大乐,把乌鸦收了,再去把牛棚的灯头扭好,把拉门的绳子也收了,把一切痕迹抹平再回家。”陆小芒像个小老大一样吩咐道。
罗大乐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下来。
做完这所有的事情之后,陆小芒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今晚的所有环节,直到确认不可能留下漏洞之后,这才抬脚往家走。
罗大乐家在陆小芒外公家往上再走大约五十米,罗大乐每天都要经过陆小芒外家门前,所以两人顺路。
一路上,陆小芒不说话,罗大乐也不说话。
快到外公家附近时,罗大乐突然停下了脚步,拉住了陆小芒,郑重其事地道:“谢谢你,陆小芒。
之前你问我能不能承受叶李死带来的一系列后果,可后来我看你一直很镇定,似乎叶李真的死你眼前你也不在意,难道你确信她的死不会给你未来的生活造成坏的影响?”
陆小芒点头,“对啊,我有自信可以承担我自己的所作所为带来的一切后果。”
一个该死之人的死,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好么……
罗大乐的眼在黑夜里闪着光,“我都承受不起,你比我还要小一岁,你怎么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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