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五自然是赌自己赢,他摸遍了全身,最后在鞋底里抠出最后一钱银子,孤零零放在自己面前。
赵公子一双笑眼,问,“还有没有要押注的?”
薛延便就扬声道,“有。”他抿抿唇,紧张兮兮将自己仅剩的三十文放到陈老五那一边。
所有人都笑起来,只有陈老五嘴角僵直,他眼睑抽动,好半晌才低低问,“小老弟,你可想清楚了?”
旁边有人搡他肩膀一下,讥讽道,“这小兄弟可场场都押的你,被人这样相信着,你可得该高兴才是。”
陈老五扯着嘴角一笑,难看的要死,看着薛延的眼神像是要撕了人。
薛延看见,他摇色子时,胳膊都是僵直的。
屋里安安静静的,只有色子在盅里噼里啪啦乱转的声音,赵公子本一派气定神闲,直到色盅揭开后。
三花聚顶。但这是陈老五的。
他掀开自己,两六一个五。赵公子脑子里嗡的一声,充斥着两个字——完了。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傻了眼。陈老五终于露出个笑模样,他早有预料,但还是装的像是这是笔意外之财一样,快要喜极而泣。这回眼里充血的换成赵公子了,他气的身子前后摇晃,差点就要仰倒下去。
场面一片混乱。
薛延默默地等着伙计将属于他的那份筹码给他收起来,然后不等陈老五反应过来,转身便走。
三十文,转眼间就变成了五十两,一千多番赢率,多亏了陈老五的悉心谋划。他够聪明,先把自己输得干干净净,再一举赢个大的,让人都以为他这是时来运转,背到底了以后走了个狗屎运。
可怜的是被蒙在鼓里的赵公子,被人玩弄的像个傻子。
薛延步子大,几步下了楼,裹着阵风般冲出了门口。身后发生什么事他已经不关心了,只听见有人喊“赵公子晕了,快去喊大夫来!”薛延头也没回,拐了个弯,隐进夜色之中。
第二日一早,阿梨悠悠醒来时候,薛延正坐在床边,拿着块花生糖冲她挤着眼睛笑。
第29章 章二十九
花生糖是用油纸包着的, 约有巴掌大, 乳黄色,上面黏着许多的花生碎,味道浓而香。阿梨眨眨眼, 还缓不过神来。
薛延拉着她腕子要她坐起来, 而后掰了块糖塞进她嘴里,问, “甜不甜?”
这糖筋道得很, 看起来硬脆脆的,嚼在口里却发黏, 阿梨咯吱咯吱咬得费劲,不忘冲他点头,很欢喜地道,“甜的。”
薛延便就更高兴, 他把剩下的也塞到阿梨手里,捏捏她脸颊, 转身去给她拿衣裳。阿梨跪坐在床上,用手指蘸着花生仁往嘴里送,想起什么,又问,“你昨晚几时回来的?我睡得太熟, 都没察觉到。”
薛延回头,用手势比了个三。
阿梨看得懂,说, “三更天呐。”薛延笑着点头,将衣裳递给她,自己避开到屏风后。阿梨很快穿好,穿鞋下了地,铜盆里温水已经调匀了,她净面擦脸,然后坐到镜前绾发。客栈太破,镜子中间破了长长的一条缝,影子重重叠叠,晃得人头晕眼花,阿梨梳头梳着费劲,薛延便就过去帮她。
他把镜子拆下来,用手捂住裂缝下面的一半,举着给阿梨看,那动作颇为滑稽,逗笑了她。
薛延也不恼,安静等着她簪好发,过去掐掐她鼻尖,低声道,“我为了你好,你却笑我,怎么这样坏。”
阿梨双手捂着他手腕,仰着脸笑的眼睛都弯起来,自从病后,她指尖总是冰冰凉凉的,再暖的手也捂不热。薛延被冷的心尖一缩,捏着她手指送到自己口中,吮了一下,那上面还带着花生糖里淡淡的奶味儿,触感柔软,他忍不住用齿尖轻轻去磨。
阿梨觉得痒,肩膀颤一下,说,“你做什么呀。”
薛延没说话,他眼睛盯着阿梨的神情,用舌尖去舔她指肚,两腮凹陷。阿梨深吸一口气,一时间也忘了反抗,只觉得手指被他口中濡湿所包裹,热的发烫,她眼神里带些迷茫,唇微张,连耳根都变得粉红。
一股邪火顺着脊背往上蹿,薛延呼吸渐沉,他微阖着眼贴近阿梨面颊,终于肯松开她手指,却转而吻上她唇角,那个小梨涡的位置。阿梨心跳若擂鼓,她慌乱紧张,但因为面前是薛延,不觉得抗拒,只无措地抱住他肩背,被动承受。薛延把她圈在怀里,手掐着腰肢位置,搂得紧紧。
他背抵在坚硬墙面上,却唤不回理智,唇顺着阿梨的脸颊一寸一寸地吻,最后又回到原地。薛延伸出舌重重地舔了下那个小涡,阿梨受惊,低低唤了声,那声音又娇又软,薛延理智全失,一偏头,攥住她的唇。
这个吻极为漫长,薛延就是个初尝禁果的毛头小子,得了滋味便就愈发兴奋,横冲直撞。阿梨哪里受得了这样,她含着泪靠在薛延怀里,呼吸早就乱了,像只提线木偶一样,任着他搓圆捏扁。
等薛延终于舍得离开,日头已经升起许高,灿灿白光透过窗纸映在地上,一片大亮。
阿梨鼻尖抵着他胸前,小口小口地倒着气,睫毛颤悠悠。薛延盯了她好一会,倏忽笑了。
他手按着阿梨后脑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旋,声音极轻地说了句,“终是我的了。”
等两人再次收拾妥当出门,已是半个时辰之后,薛延一路紧紧攥着阿梨的手,她红着脸由他牵。以往也是这样的,但经了早上的事,这其间变化微妙,阿梨仰头看着薛延侧脸,总觉得他似是比原来更要好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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