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边热乎乎,摸起来舒服极了,阿梨吃相秀气,慢条斯理,薛延却早就把当初学的那套规矩忘个精光,喝汤喝得痛快,被辣的一边呲牙一边咬面条。他吃面很有一套自己的方式,用筷子将面条都缠起来,卷成一坨,吹一吹,然后从筷尖开始往嘴里撸,自顾自吃得满足。
阿梨看了他一会,忽的笑起来,说,“你这吃法和我弟弟真像。”
同床共枕那样久,枕边人什么样子没见过,不需要藏藏掖掖装样子,薛延夹了块肉到嘴里,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腆着脸问了句,“真的?”
阿梨点头,托着腮笑,“他说这样吃起来比较舒服,但是卷不好,把汤汁溅的到处都是,我娘便就告诉他不许再这样,我弟弟每次都应着,但从来不改。”
薛延眯眯眼,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弟和我还挺像。”
阿梨努努唇,“才不是呢,言初乖得很,只有这一件事上拗性子,在别的方面都很懂事。”
薛延用嘴叼着筷子,伸手擦了把阿梨额上的汗,又在面里搅了两下才道,“等咱以后有钱了,就回一趟扬州,将小舅子接回家里来,你再做一顿臊子面,我们俩对着卷。”
阿梨笑出声,用肘弯搡了搡薛延,“你怎么这么贫。”
“没贫。”薛延正色看着她,“我说真的。”
阿梨弯唇,“那我就等着,等你赚许多钱,成一个大财主。”
薛延乐了,说,“是不是得像韦掌柜那样,穿丝绸衣裳,戴着高帽,弄两撇小胡子,天天背着手走路,把肚子挺出来?”
阿梨很认真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要了。”
薛延问,“为什么?”
阿梨把碗放在腿上,伸手在薛延唇上比划了两下,嘟囔着,“你要是有那样胡子,得多丑啊。”
薛延吸了口气,攥住她腕子,“说什么呢!”
阿梨笑着躲,嘴里道,“不说了,再不说了。”
薛延也没真恼,吓唬两声,再捏了她下巴一把便就作罢,他敲敲阿梨的碗沿,问,“不吃了?”
阿梨点头,“饱了。”
说说笑笑两刻钟,面都凉得差不多,薛延把她的碗接过来,往自己碗里一倒,也不磨蹭,随便扒两口就进了肚子。
再刷锅洗碗,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已经是戌时过了。偌大院里静悄悄的,连个亮灯的屋子都没有,阿梨先去了趟小结巴的屋子,看他睡得安稳,这才放心掖了掖被子,回到自己屋中。
床铺已经铺好,洗脚水热腾腾放在地上,薛延光着膀子躺在被子里,拿了本胡安和的书翻翻看看。阿梨拆了发,洗漱脱衣后也上了床,薛延把被子捂得暖和,她本不觉着困,但一贴上他身子,眼皮便就有些黏。
薛延把书放到枕边,单手搂着阿梨脖颈,吹熄了灯床边小几上的灯。
一室黑暗,薛延拍拍阿梨的背,要她睡觉。
阿梨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睛合上,本想快些入眠,但忽然想起什么,又清醒过来。白日里事情太多,她心都牵挂在小结巴的身上,一时间都忘记了韦掌柜曾经来过,现在想起来,便有些好奇。
阿梨碰了碰薛延的腰,小声问,“宴春楼的掌柜找你,是做什么?”
薛延把她的手拽过来放在自己肚子上,慢悠悠写,“买菜谱。”
阿梨瞬间便就反应过来,“肠粉?”
薛延拍拍她手背,意思是答对了。
阿梨“唔”了声,问,“那咱们要卖吗?”
薛延又拍拍她手腕,意思是否认,不卖。
阿梨咬着唇,在心里算着家里还剩下的钱,过了好半晌,低低道,“可是薛延,咱们的二十多两银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店暂时也开不了,没有进项,这可怎么办?”
薛延手掐住她腰肢往上提了提,让两人脸对着脸,探身亲了亲她眉心,与她写,“我是谁?”
这问题,肠粉刚开始卖的时候薛延也问过,阿梨的心立时便就安下,她笑起来,甜甜唤了句“相公。”
这一声唤得娇娇软软,薛延听在耳里,只觉得顺着脊背往上窜了一股邪火,把阿梨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与她鼻尖相抵。这样位置,薛延一偏头就能攥住她的唇。
呼吸交融,热气迎面扑在脸上,阿梨睁着眼,在模糊中看着薛延,她听不见,但也感受得到,他心跳愈来愈快,握着她腰的手心也越来越烫。那火热透过薄薄布料穿透过来,让阿梨打了个哆嗦。
阿梨肌肤偏凉,在这样时刻,就更让人舍不得放手,薛延一手贴着阿梨脊背将她按在胸前,另一只则从亵衣底下往上探。他呼吸声越来越重,最后一翻身将阿梨整个压在身下,埋头吻住她锁骨位置,深深一吸。
阿梨亵衣被卷直胸前,肌肤裸露处与薛延紧密相贴,即便早不是第一次,但阿梨还是觉得羞涩,推了推他胸前,小声道,“你别闹,明日还要早起。”
薛延将头埋进阿梨颈窝,手指在她胸前写,“就一次。”
阿梨张张唇,还想说话,但薛延再不给她机会,一手扶着她后背抬起,将亵衣完全扯下,唇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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