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突然明白了,他们如今这样,像是互生情愫的两人在交换定情信物。
齐氏对她像亲生的女儿一般,而她也不排斥与陆景深相伴一生。
嫁给他,也很好。
“我嫁给你的时候,娘跟我说过,若是你愿意接纳我,就让我们做夫妻的。”
纵然,心里已并非十几岁未出嫁的小娘子了,但姜宁说完这句话,还是觉得脸颊冒起了两朵红云,耳朵也有些发热。慌忙将脸转向别出,近处的树木仿似有了灵性一般,扑簌簌摇曳起来,她连忙低下了头。
“那你愿意吗?”
陆景深问的小心翼翼,姜宁感觉的出来,不知为何,他心里是欢喜她的。
“嗯。”
她声音很小,裙裾上的一团污泥已经阴干了,想是用手一搓就能搓掉。
“等我考取了功名,便正经迎你入门,你可愿意?”
陆景深伸手握住了姜宁绞在襦衫上的几根手指,用修剪平整的指甲慢慢刮着她的指腹。
滚烫的热度从小指传到头顶,两辈子的姜宁都没有这般害羞过。
后退半步,想抽走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指,他却更近一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宁娘,我喜欢你!”
少年嗓音温柔,靠在她耳边带着热气的表白,仿佛能够穿透耳膜,蛊惑人心。
姜宁抬头,他的脸庞近在眼前,不可否认,他的五官,无一不是她喜欢的模样。
抛却前世种种,眼前的男子早已占据了她的心。
她也欢喜他。
“好。”
少年笑的很开心,站起来,将她搂抱在了怀里。
他的怀抱真实而温暖,姜宁闭了眼睛,将头靠在他的胸膛,耳边响起的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密集的仿似要破胸而出。
姜宁第一次被人这般怜惜的抱在怀里,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
陆景深抱的太紧,她已经长得鼓囊囊的乳,被挤压的有些疼痛,微微挣扎了下,却换来他更紧的拥抱。
“你放开些,我有些疼。”
她的声音娇媚含怯,落入陆景深耳中,令他从尾椎处生出酥酥麻麻的一阵热意。
从前读书时,读到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褒姒一笑,他那时很是不能理解,昏君所为,竟昏庸至此。
如今,他若有那样的地位,她就算要这天下江水倒流,他也要想了办法满足她。
姜宁抻了抻被揉皱的衣衫,“我扶你回去吧,时候不早了,还得去县里送酒。”
“再坐一会吧,大牛哥去送了,送完再回来接你。”
“哦。”
姜宁原本想看一看那皮货商是否可靠,那么多的酒,他可要的起。
但现下想来,既然是冯子都谈下的买卖,就该让他自己去辨别。
否则,一味的放不下心来,事事都要插手,岂不把自己累死。
“宁娘,你还记得自己七八岁时候的事吗?”
七八岁,那时姜宁的爷爷还在世,姜家还未曾分家,纵然王氏已经嫁了进来,却也不敢过多苛刻姜宁姐妹。
所以那时的姜宁过得还算无忧无虑,村里的也有几个交好的玩伴儿,日日像个疯丫头,爬树掏鸟蛋,下河捉泥鳅。
后来,爷爷去世,姜家分了家,姜宁的奶奶自然镇不住王氏,家里那般难熬,她性格才变得那样懦弱敏感,加上王氏又成日的打骂,在村里她才从不与人说话的。
七八岁以前,算是她上辈子在小河村最快乐的时光了。
“大约还记得些,只是那时我还小,记得不大清了。”
姜宁以为陆景深是要跟他说些小时候的趣事,她听陆大牛提起过,他小时候也是一样的淘气。
“那时有个人晕倒在你家门前,你给他端了一碗水,还给了一块麦芽糖,你还记得他吗?”
那时她力气小,端着盛水的碗摇摇晃晃,撒了他一身,他其实是被水泼醒的。
姜宁摇了摇头,她家门口是一条宽敞的大路,又长了几棵十分高大的树木,过往行人多有坐在门前停脚歇息,不过是一碗水,讨的人多了,她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不曾记得那些人的模样。
“你曾晕倒在我家门前吗?”
陆景深点了点头,“那时我有些发热,又整整两日粒米未进,才晕倒在你家门前,若不是那碗水,我只怕已经死在那了。”
“你两天没有吃饭?”
齐氏膝下只有陆景深一个孩子,她就算饿着自己也不可能不让陆景深吃饭。
七八岁时,整个永安县应该是没有闹饥荒的,而陆家也不像是穷的吃不起饭的人家。
“那时我爹刚刚去世,我娘伤心过度,躺在床上差点也追随了去,我是去县里请大夫的。”
“大伯和大娘还在,怎会让你去请大夫?”
陆长文身为里正,又有村里那么多人看着,他怎么都不应该眼睁睁看着亲兄弟的未亡人躺在床上等死。
“爹是横死,按理说是不能入祖坟的,大伯怕爹孤单,就将爹的尸首收在一起埋在家里的祖坟。”
姜宁略微知道陆家族人的下葬习俗。若有人并非寿终正寝,还要下葬家中祖坟,那么至亲就要为其守灵,除了披麻戴孝餐餐茹素,还要在死者坟茔附近百米的地方住上一个月,且不能向族中人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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