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那个......”
陆景深爱女如命,说不出欺骗的话,求救般的看向裹的一丝不漏的姜宁。
小丫头脆生生的开口,“珉儿不想要妹妹,想要个弟弟,爹爹你同娘亲讲,给我生个弟弟吧!”
“爹爹带你去吃酥油果子吧,今日的果子可好吃了!”
门口站着个小男孩,一针见血的戳穿陆景深,“爹爹,今日可没有酥油果子,你忘了,娘亲昨晚说她想吃咸豆花配肉包子!”
陆景深领着一双儿女出了屋门,他不知说了什么,珉儿咯咯笑的很是欢喜。
姜宁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如今,她真的很满足,她知道,糟心的事依旧不少,但他不想让她知道的,她便不去深究。
他愿替她挡去风雪,她便躲在他的怀里做个不知世事的小妇人。
第72章 番外一
李府园子里面的花,有从前父亲从各地搜罗过来的,也有这几年官场上的人专门送给我的。各色鲜花争奇斗艳,你方开罢,我登场,一年四季都花香怡人。
自去年父亲走后,那园子里的花卉树木一直是我的妻子瑜书在打理。
她是个谨慎诚恳的妇人,又极喜欢侍弄花花草草,所以将园子打理的很好。
花园里花团锦簇的模样十分招孩子们的喜欢,他们可不管栽培这花儿要费多少心思,瞧着好看就掐上两朵。前些天,筝儿还送了我一捧海棠。
白日里,连符、连筠和筝儿几个孩子在园子里闹腾,为了一只菜花蝶,折了几只名贵的牡丹。
瑜书向我抱怨,说她生的哪里是孩子,分明是几只小泼皮猴儿。
她小时候十分乖巧,整日跟着母亲坐在闺房里刺绣、读书写字,从未惹过祸事。
几个孩子都那般顽劣,她大约觉得是随了我。但自从那个女人死后,我将整个李府的人都换了一遍,她也无从打听。
终于,她问我,我小时候是什么模样?是否像现在这样,整日抱着诗文典籍,出口成章。
我没有回答她。
小时候的事,我刻意遗忘的往事。我告诉所有人,都不准提及那个恶毒的女人,漫长的几十年,我足已将她遗忘。
但,今晚,是她死后,我第四十七次来到这里。
柴房正对着花园西北角,那里如今开满了绣球花,暗红的颜色,像极了她死那日,从她身上留出的血。
五岁之前,我的母亲,是这李府的女主人,温柔端庄,饱读诗书,就是身子不大好。
她告诉我,我只有亲近那个女人,父亲才会喜欢我。
果真,对我们母子从来都是漠不关心的父亲,开始过问我的学业,还亲手教我骑马射箭......
后来想想,那时侯,父亲对那个女人,并不是很好。在她之后,父亲接二连三的纳了许多美妾。
我想,大约祖母不喜那个女人,父亲越是对她好,祖母越是会为难她。
而她也真的懵懂,我小时候常常看到她因为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跪在祖母门外反省,一跪就是一整天,连挪个阴凉的地方都不会。
她那时在小心谨慎的讨好每一个人,自卑又敏感。
她那么大个人,认的字还不如我多,一本三字经,坑坑巴巴学了大半年,写出的字像狗爬,行事也十分粗鄙。
她哪里都比不上母亲,还心狠手辣害了那么多人,可父亲就是喜欢她,纵然他最后默许我杀了她,他心里的女人,依旧还是她。
柴房上的锁锈迹斑斑,我拿出随身的小刀,轻轻一撬,就开了。
窗边散落一地的圆形粗木,因为之前仔细上了一层桐油,这么多年,依旧未曾腐朽。
地上的一滩血迹,早已干透,灰尘落在上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里曾经死了一个人。
是她教会我隐忍不发,也是她教会我睚眦必报,我不过将这一切还给她罢了。
原是在她的饮食里下了毒,想让她像蓉儿一样七窍流血,痛不欲生。
但后来遇见瑜书,她单纯良善,温柔似水,同李府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我不想让瑜书见识李府后宅的阴暗,等不及她毒发了,只能另想办法。
她那时经常去城南瓦肆,一待就是大半天,我于是伪造了她同人私通的证据,交给父亲。父亲大怒,甚至当场吐了血,但他依旧没有动她,只是收拾东西,住到庄子里去了。
是我做主将她关到柴房里去的,预备饿上她两日,然后再安排人在窗外接应她,称可以替她给父亲传个口信,她必定会登上那些抹了桐油打磨光滑的圆木,失足跌下。
因是柴房,窗子开的极高,纵然摔不死,下半辈子也只能在床上度过。
只是,我安排的人还未来得及出现,她自己就先死了。
今晚,月色很美。
瑜书过来找我,说孩子们都睡了,她今日忍住了脾气,并未训斥。但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以后再不能惯着筝儿了,她是姑娘家,应该学些刺绣礼仪的。
我含笑点了点头,筝儿那个小丫头,最会撒娇,古灵精怪的,我最喜欢。长的又有几分瑜书的模样,在我这里几乎是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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