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还在裁缝铺的时候,那掌柜的就常常从外面收了荷包,香袋儿之类小东西,放在铺子里,或卖或送。
只是得花样好看,才能卖上好价钱。
绣工到是不成问题,她上辈子能进县里裁缝铺,也是凭借着一手的好绣工。
但这绣线不便宜,她得跟齐氏商量商量,买些绣线回来。
姜宁正坐在院子里拨弄着晒干的伤力草,就见院子外站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背上背了个背篓,正朝院子里望着。
鬼鬼祟祟,看着就像不怀好意。
“你是谁?”姜宁走过去,开口问道。
若真是陆家村来看笑话的,她一棒子就能打晕他。
那青年咽了口唾沫,试探着开口问道,“你是六郎的媳妇吧?”
陆六郎认识的人?
姜宁戒备着点了点头,齐氏去后山挖野菜了,陆六郎倒是在屋里,只是还在睡,她想了想,没给他开门。
俩人就隔着篱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了话。
原来这少年与陆景深差不多年纪,从前玩的极好,他读书不行,就做了个货郎,走街串巷卖些小玩意儿。
十里八乡的到处走,到哪算哪,一趟门少则四五天,多则十天半月。
这次走的久了些,刚回来就听说陆家六郎成了亲,就想着过来添个礼,却没想到他竟搬了家。
姜宁见他背篓里果然有半袋子高粱,话说的也诚恳。
便将他让了进来,进屋去叫陆六郎。
俩人聊了会,那少年再出来的时候,拘谨的走到姜宁面前,试探着开口道,“听说你是外村来的?”
“恩”
“六郎如今断了腿,以后也读不了书了,你不会想回去吧?”
姜宁撇了他一眼,这少年走街串巷也没精明多少,这话问的,她若想走,她还在脸上写着啊。
“你下次出去,能不能帮我带个东西?”
“你想买什么?”陆大牛皱眉,如今家里都这样了,这女人还想花钱。
“我不买,想托你卖一批香袋儿。”
陆大牛笑了笑,原来是想赚钱,满楼应承下来。
“我不会让你白带的,赚的钱分你一成。”
陆大牛摆了摆手,“你是我兄弟媳妇儿,我不能要你的钱!”
姜宁知道他是觉得她赚不了钱,“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下次什么时候走?”
陆大牛这到处跑的,什么时候走都可以,他也是从县里拿了货,再往乡下去卖,或者从乡下收了货,卖到县里,赚个差价。
“眼看就要秋收了,我过了秋收再走!”
姜宁点了点头,那就是还有十天左右。
……
姜宁第二日跟齐氏说起这个想法,她果然十分排斥。
“这可行吗,乡下女人谁不会绣个花,你就是绣的再好,可人家会花钱买吗?”
乡下人或许不会买,但县里人为着图个新鲜,也一定会买。
“您就让我试试吧,也就费些绣线,绝对不会亏了的!”
“娘,就算咱紧着裤腰带,您手里这几个钱,咱也过不了冬啊!”
齐氏张了张口。
“我知道您想说可以去苎麻坊搓麻,可人家也不会白给粮食,还是要花钱买,咱到时候还有钱吗?”
齐氏搓了搓衣襟,已经入了秋,后山的野菜也吃不长了,她身上一共只剩下一百文铜钱,就算买最便宜的粗粮,他们顶多能吃到入冬。
“好,我去买绣线,娘跟你一块儿绣!”
齐氏咬了咬牙,放下碗,从屋里拿了荷包,挽着篮筐就要下山。
去镇子上采买,一去一回,至少得三四个时辰,依照齐氏的一性子,这顿晌午饭,十有八九是要略过了。
姜宁跑到厨房,硬给她揣上两个野菜饼。
……
齐氏走后,姜宁去后山看了看,没发现能吃的东西,到是发现几个蚕茧,她捡起来装进口袋,顺便扯了一把野菜。
估摸着齐氏快回来了,姜宁将屋顶晒着的野花拿下来,跟伤力草一起捣碎。
她前世也做过香袋儿,里面的香草一定要晒干才不会发霉。而且各种香草的比例也有讲究,幸而掌柜的是个不吝赐教的老师傅,她那时跟着他学了不少的香料配方。
午后的阳光,浓而不烈,暖而不晒,姜宁就坐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忙活,微风徐来,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将她周围的香草气味儿送到了陆景深的鼻尖。
执了一卷书的男子,想起幼年经过小河村,那个给过他茶水的小姑娘。
扎了一头乱蓬蓬的发,从家里舀了清水,摇摇晃晃的递给他。
他读书的书院坐落在距离小河村不远的青水镇,后来,他总饶了远路过去,却再也没见过她。
直到三个月前,他见她站在桥上,摇摇欲坠,上前扶了一把。
“想什么呢?”
陆景深回神,见姜宁站在他面前,手里举着个陶碗。
“这是什么?”
“喝了吧,能缓解疼痛,熬了很久呢。”
陆景深不疑有他,一口气喝完了碗里黑乎乎,撒发着腥臭气味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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