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做饭?”
“嗯。”
姜宁走后,陆景深拿起笸箩上的一个蚕茧,椭圆的拇指大小的东西,外边缠着雪白的蚕丝,里面睡着一只会蠕动的虫。
他忍住身上不断传来的颤栗,捻了一条丝出来,柔软的丝线缠绕在手指上,有一种温暖又安心的错觉,就像姜宁给他的感觉。
桌子旁边放着一个本子,上面歪歪扭扭写了满满一本子的字,他拿起来。
好像是她在研究缫丝的方法,上面还画了几个不同大小的蚕茧。她的画技实难恭维。
如若不是旁边就摆着一堆的蚕茧,他大约以为她在本子上滴了几滴墨汁。
纵然涂画的潦草,也能看出她的认真,其实她做事还是很有条例的,几种不同的控制蚕丝品相的因素,她每次只变一种,尝试到极致,再换另一种因素。
无疑这是个最复杂难做的办法,却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看本子上的记载,她应该已经尝试了不下百种方法。
有时候陆景深都好奇,她哪里来的那股子坚韧的倔劲儿,豪不浮躁,就那么一点点耐心细致的做,直到最后达到目的。
齐氏背着一筐子山杏回来,看到站在院子里的陆景深,不禁加快了脚步。
许久没见儿子,她摸着儿子健壮的胳膊,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娘?”
齐氏连忙逼退眼里的泪花,“我没事,就是知道你快应试了,担心你,现在看到你,放心多了!”
“婶子,有我们和景深一起呢,您别担心,他在书院吃得好穿得暖,学问也好!”
冯子都上前一步,宽慰齐氏,只是他脚下的两条狗,汪汪的冲着他手里的肉块叫个不停。
这话说出来,不太令人放心。
“坐吧,快,娘给你们洗几个山杏!”
其实野山杏酸的很,也就农家人会直接吃,讲究的人往往都是削了皮,在蜜水里煮软再晒成干,做成蜜饯。
齐氏见陆景深每次走都要带几罐子酸甜的萝卜干,便以为现在的孩子们都爱吃酸。
将山杏洗干净,就直接端了上来。
冯子都嘴馋,先拿了一个,一口咬下去,又酸又苦,不敢当着齐氏的面吐,只好含在嘴里。
“这次回来,在家住几天?”
殷切的望着陆景深,自然是希望他多住几天。
“家里真的没事?”
齐氏将姜宁晾好的蚕丝都收起来,“家里这么多人,能有什么事,你放心。”
“子都和马利也留下来,现在家里地方大了,不怕住不下!”
冯子都自然乐意,连忙应承下来。
家里好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齐氏都多吃了半碗饭。
连大黄二黄吃完饭都没有出去,窝在陆景深脚下,听齐氏讲桑林的事。
“您养的蚕真长这么快?”听到齐氏说一个月就能养成一批蚕茧,惊讶的问道。
“这蚕啊,也得分年龄,大的爱吃什么样的桑叶,小的又爱吃什么样的叶子,隔多长时间喂一次......”
齐氏足足喂了三年的蚕,有自己摸索出来的方法,也有从别人那里学来的,一谈论起种树养蚕,就有说不完的话。
马利赞到,“您真厉害!”
齐氏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手,“这不算啥,就是熟能生巧,我跟宁娘学的,她最聪明了......”
直到姜宁端了饭菜出来,齐氏还在夸她。
第45章 动心
第二日一早,陆玉田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奔山上来了。
平整的山间小路两旁栽种了一排榆树,微风拂过,落下一片片铜钱似得榆钱。
他爬树上摘了许多,用衣袍子兜住,这东西和着高粱面,蒸成拳头大小的馍馍,吃起来清甜爽口,一顿他就能吃下六七个。
姜宁在院墙外种了一圈的桃树,是当年齐氏嫁接的水蜜桃,三年过去,树桠舒展开来,夏日都能遮荫了,陆大牛专门走过去,端详起其中的一棵。
冯子都早起去桑林转了一圈,大黄二黄也跟在他身后巡视了一遍领土,大黄跑到一颗桃树下面,抬起后退,对着那棵粗壮的桃树就撒起了尿。
“你是谁啊?”
冯子都未曾见过陆玉田,他正站在院墙西边等大黄划定完自己的领域,一个灰头土脸的男子走过来,定定站在桃树下,鬼鬼祟祟,撩起的衣袍里不知藏了什么,鼓囊囊的。
大黄二黄闻声跑过来,冲着陆玉田摇了摇尾巴。
“你是谁啊?”
冯子都瞧着陆玉田黝黑的面皮儿,束起的头发里还扎了几根稻草,一身乡下汉子的打扮。既然是大黄二黄认识的,那必定是山下陆家村子里的人了。
“在下冯子都,是景深的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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