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转了转眼睛,这真是天助。她原想开一个布庄子,如今陆玉田会种桑树,齐氏会养蚕,她缫丝,陆大牛他娘能织布,现在陈氏能替她染布,姜妍可以裁衣。
她居然不止能开个布庄,现在直接可以卖衣服了。
“陈大娘,不如,您以后帮我染布吧,我给您工钱!”
陆景深扎布的手顿了顿,遂即想明白了什么,勾了勾嘴角。扎完一件,朝着冯子都的方向扔了过去,他正在纠结手里的结应该怎样打,正想再问一问齐氏,冷不丁差点被缸里的染料溅了一身。
抬头,见陆景深冲着他笑了笑,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冯子都正想回击,但手里的布料还未扎完,且陆景深紧挨着齐氏,他也不好下手。
撇了撇嘴,继续跟手里的布料斗争。不就是会扎个布嘛,至于骄傲成这样,还幼稚的想往他身上溅水。不对,成日被刘夫子夸赞的陆景深,不是眼前这个情绪外露,一点点小成功就得意成这样,甚至他脸上的笑,都让冯子都浑甚恶寒,他不会憋了什么大阴谋吧?
那个笑其实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要不明天就回书院去,可是他想跟着宁娘学做买卖。
冯子都再抬头看过去,陆景深已经恢复了往日淡漠清俊的模样,刚才那个笑,大约是他眼花了吧。
“这怎么行,我还得织布呢!你是不是嫌弃我织的布不好?”陈氏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话,然后神色不安的看向姜宁。
齐氏安抚的拍了拍陈氏的手,“你别急,听宁娘满满说!”
“别说陆家村,就是秀水镇,也再找不出您这织布的好手艺了,我怎么敢嫌弃?”
陈氏稍稍放下心来,又忐忑开口问,“那?”
“织布的人好找,但是染布却只有您会,我不请您请谁啊?”
陈氏连忙摆手,“你别看我会染这个,换了别的,我不一定会啊,可不能误了工!”
齐氏劝道,“你就应了吧,我相信你的手艺,你看这么复杂的山水图,你都能扎,其他的还不是信手拈来!”
“陈大娘,也不是次次都要这么复杂的图案的,咱们常穿的,我日后也是要染的!既然娘都看好您的手艺,那一定是没错了,您就答应了吧?”
陈氏瞅瞅齐氏,又看到姜宁一脸的恳求,略点了点头,“那我试试吧!”
几人合力将剩余的衣袍都扎好,等浸泡的差不多了,再放到热水里固色,晾干之后,又清洗了几遍,直到不再掉色,才搭在了院子里一早就支起的架子上。
冯子都看着满院的长袍,上面一幅幅的水墨山水图,微风吹过,扬起薄薄的布料。
一日的劳累仿佛都不算什么,他躺在椅子上,将吃完的桃核远远抛了出去,引得大黄二黄竞相追了出去。
姜宁将院子里晾晒着的花草收进屋,经过陆景深,见他执了一本书,皱眉,并未翻开书本,盯着院中那丛伤力草发呆。
“你是今年秋季科考?”
陆景深转过头,盯着姜宁笸箩里的干花,良久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看书。”
“嗯!”
上辈子的李远亭亦是今年被家中父亲逼着参加了科考,考的也是进士科。
“我听说,你们有一科曰策论,需要对如今的朝廷时政作出解释?”
陆景深解释道,“是,当今科考共有九科,策论是进士科必考的一项!”
“这些大事我原本是不懂的,但常听林娘子说起,永安县的布匹较之南方的布匹便宜很多,品质也不差,却卖的不如南方的好,京城许多绸缎庄即使进货本地的布匹,也会说是南方水路过来的。此事在京城引起了许多人热议,你不妨多关注关注!”
李远亭对这些进货贩卖之事最是清楚,一篇文章写的是有理有据,论点分明,直切要害。是那年最出彩的一篇策论,可惜他其他科考的并不理想,名落孙山也是意料之中。
但这件事,却在永安县传的沸沸扬扬,皆言李府即将要出个官老爷,进进出出,不少达官贵人上门,就连姜宁也得了几个夫人送进去的小玩意。
所以对于今年的考题,姜宁记忆尤深。
陆景深应了声好。
“你读书辛苦,外面起风了,回屋去吧!”
“好!”
冯子都从躺椅上下来,颠颠的跑到姜宁身边,“距离科考也没几日了,不如明日让他回书院去吧,回来这四五日,刘夫子该着急了!”
陆景深没吭声,只是面色不虞。姜宁自然也不敢开口赶他。
气氛莫名的静默。
“哈哈,不如你和深哥明日都在家休息吧,我和大牛哥还有玉田哥去卖!”
陆景深点了点头,冯子都自然不愿意,“不行,我是闲不住的,我得跟你们一起去!”
“闲不住就去山上摘桑叶,你什么都不懂,去了不是添乱吗?”
冯子都愁眉苦脸的盯着姜宁。
“啊,冯二哥明日替我送一回香料吧?”
“好,保管送到!”冯子都应完,还朝陆景深昂了昂下巴。
陆景深瞅着俩人一唱一和,冯子都裂开了嘴巴,一口雪白的牙齿尤为碍眼,转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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