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得正_姚霁珊【完结+番外】(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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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渊便又低声唤了几句“阿珺”,只觉得怀中的娇小身体温热柔软,渐渐地他便有些/qíng/动起来。

此qíng此景,怀中是********,鼻端是馥馥幽甜,当此美人在怀之际,又恰逢新婚,再是个铁石人儿也要化出百般柔肠来,更何况他怀里拥着的还是思慕爱恋了许久的女子。孟渊这时候便尽显行动派的本质。

他将傅珺打横抱了起来。几步便进了东次间儿,也不管怀里的人是如何急声道“还没卸钗环”,又抱怨“还没洗漱你等一会不行么”,径直便拉了屋帘。连帐子也没放。便将傅珺按在了架子/chuáng/上。

五月chūn衫本就薄透。他身上的热力透衣而来,蒸腾出温暖而gān燥的味道,直入傅珺鼻端。不多时便已模糊了她的神智。

在身心全线沦陷的最后一刻,傅珺悲摧地想:这就是渣体质的下场。别说抵抗,她能喘匀了气儿就已经是极大的胜利了。一时心下又恨:这家伙全身上下坚硬如铁,她连下爪掐的地方都找不到,她真是……

她真是如何,傅珺已经接不下去了。她的思绪到此断了篇,接下来自然又是孟渊的主场,一整夜被翻红làng,自不消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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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珺是个适应能力很qiáng的人,几日过后,她便习惯了温国公府混乱中含着奇异秩序的生活。

每日晨起后的头一件事,便是去素心馆问安。当然,有时会有另一件“大事”需要陪着孟渊先做,问安便放在第二位。

晨定时欣赏一番裴氏与吴氏的奇葩秀,约一炷香后便各自回房用朝食。

因傅珺不用管家,临清馆又人少事简,用过朝食后她便会小睡一会,午时在自己房里用饭,下晌有时习字、有时画画,有时便帮着打理孟渊的家产,看看账之类的,晚上待孟渊回来,二人用罢了饭便又到了“运动”时间,然后安寝。

虽是每天周而复始,然日子却并不显单调。逢着孟渊休沐,他便会带傅珺在外头消磨一整天,或去小镜湖赏景、jī鸣寺上香,或便在朱雀大街购物休闲,二人倒也逍遥。

文娟与文秀如今便留在素心馆裴氏那里,亦是领着大丫鬟的差事,一个专管茶水,另一个管着针线。傅珺去素心馆请安时,偶尔还能接受到两人中的某一个投来的幽怨视线。

冯氏有一次与傅珺闲谈,隐晦地说起了文秀与文娟的来历。

她们以前皆是服侍裴氏的,孟渊的赐婚旨意下来后,裴氏便将她们予了孟渊。然孟渊绝少回府,或住军营,或便去玄武大街的宅子住,因此,这两个丫鬟与孟渊打过的照面儿极有限,孟渊不识亦属正常。

冯氏还道:“这也不是头一遭儿了,前些年,母亲还将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也予了三爷,只三爷转手就将人送了出去,母亲生了好大一场气。再早些时候,三爷身边儿也有几个大丫鬟服侍,姿色皆极出众。只不知何故,这些丫鬟有一天突然全都没了。我思忖着,怕是三爷用不惯丫鬟服侍,还是惯用长随多些罢。”

看着冯氏娴淑的笑脸,傅珺亦回以柔和浅笑。

如此多的信息量,已经足够拼凑出一个“嫡母以美貌丫鬟为诱饵,妄图将外室子带歪,外室子坚不中计”的故事脉络来。

如此一来,孟渊对文娟她们的厌恶便很容易理解了。

也许在他的心中,所有的丫鬟都是包藏祸心、意图害人的洪水猛shòu吧。再回想他平素对涉江她们不假辞色,一回屋立刻将丫鬟全部遣走的行为,傅珺心中又觉怜惜,又有些想要笑。

孟渊原来这么怕丫鬟。

可再一转念,怕丫鬟的孟渊却偏偏吃定了自己,傅珺又觉得笑不出来了。

时序转眼便到了夏至,金陵城中柳岸飞莺、蝉鸣阵阵,又到了一年最热的盛夏时节。

温国公府在宝华山脚下有一所别庄,依山背水,乃是消暑胜地。府里的老封君裴老夫人年纪大了,禁不得热,五月中旬便挪了过去。如今又过了半个月,裴氏她们也吃不消了,便打点行装准备阖府搬去别庄消夏。

“……媳妇已经先行遣了几房下人过去,将窗纱皆换了新做的,帐幔也换了新的,只椅搭仍旧用了早年的湘妃竹。那旧物用着不凉,温润得很,媳妇便做主没叫换。母亲瞧瞧,可还有旁的要换的么?”

素心馆的明间儿里,冯氏手里拿着录册,一面翻页读着,一面向裴氏禀报道。

裴氏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吴氏并孟湄,问道:“我是没什么要换的了。你们两个呢,可有什么要jiāo待你大嫂嫂的?”

吴氏笑道:“大嫂嫂惯会做人的,自是安排得好。”

孟湄则是无话,只摇了摇头,神qíng有些百无聊赖。

裴氏便将视线往傅珺那里扫了一扫。

傅珺穿着一身天青色薄罗衫儿,下头系着月白染烟连枝阔叶莲湘裙,发上挽一根长长的流苏簪子,清眸如水、长眉浸墨,便只坐在那里不说话,亦有一种流波清浅的美丽。


第611章(150月票加更)

看着这位郡主娘娘,裴氏便有些恨恨起来,将眼风又向傅珺的身旁横了两眼。

也难怪她恨。

自回门之后,傅珺每每晨定之时,身边便会跟着两个穿着宫中女官服饰的管事嬷嬷,一姓夏、一姓盛,皆生得一脸板正,平素不苟言笑。

屋子里平白杵着两个宫里的嬷嬷也就罢了,偏这两人手里还拿着着家伙。夏姑姑拿着的是戒尺,盛姑姑拿着的是竹板。裴氏曾亲眼见过史妈妈因看傅珺的眼神有些不敬,那夏姑姑上去就是一戒尺,连句多的话都没说,史妈/妈/的手上当时就渗出了血珠。

自那之后,国公府的下人见了傅珺全是绕着走的,别说不敬了,在她面前喘声大气都要掂量掂量。

有了这两尊大佛立着,裴氏原先打算的那些让傅珺立规矩、跪祠堂之类的手段,便皆没了施展之处。她本想着,就算她诰命降了等,好歹她也是傅珺的婆母,婆母要治儿媳妇那还不容易么?

可是,到了傅珺这里,这件事还真就不容易做到了。那两个嬷嬷动辄便是“郡主娘娘千金之体”如何如何,堵得人能说不出话来。

此刻,看着这位郡主娘娘一脸淡然地坐在那里,裴氏就觉得肝儿疼。

她盯着傅珺看了好一会,方才收回视线,淡声道:“三郎媳妇可有什么要添减的?”

“谢母亲垂问,媳妇没什么要添减的。”傅珺语声恭谨地道。

裴氏一见傅珺这样子就有气。忍不住语带讥讽:“说得也是。你是当朝郡主,身边自是什么也不缺的,倒是我这个做婆母的多嘴了。”

傅珺立刻站起身来,微微垂首道:“母亲言重了。”

见傅珺虽言语恭敬,然站在那里却是腰背挺直,那种骨子里的傲岸直刺得裴氏火气上涨,正待再刺傅珺两句,外头忽然匆匆走进来一个丫鬟,一进门便蹲身道:“启禀夫人,平南侯府来了个姓李的管事妈妈。说是有要事要见三太太。”

傅珺心头微微一凛。

平南侯府姓李的管事妈妈。除了李娘子断不会再有旁人了。她怎么这时候跑来了?难道府里出了什么大事?

裴氏眼珠转了转,便吩咐道:“叫她进来。”说着又转向傅珺道:“既是人来了,便叫她进来说话吧,人多些说话也热闹。”

她一面说话一面便看着傅珺。一脸的好奇根本不加遮掩。

傅珺并没打算叫这一屋子的人听她娘家发生的事儿。此时见裴氏如此说。她便浅浅一笑道:“母亲恕罪。媳妇家里怕是出了什么事,媳妇还是将人迎到偏厅去说话,以免扰了母亲。”

裴氏一听此言。脸立刻就拉了下来,然不待她开口,傅珺立时又笑道:“母亲若是想要人陪着说话,媳妇留下盛姑姑陪您吧,盛姑姑最会说掌故,媳妇也时常与她说话儿来着。”说罢她便吩咐道:“盛姑姑,你留在此处陪母亲说话解闷,何时母亲解了闷,你再回来罢。也算是替我尽一尽孝。”

盛姑姑板着一张冷脸,握着毛竹板子如同那官老爷的在朝堂手执玉笏一般,肃脸应了声“是”。这里傅珺便又向裴氏蹲了蹲身,便自带着人转过了槅扇。

裴氏差点儿没气个倒仰。

这是哪家的儿媳妇敢这么嚣张?她这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摊上这么个儿媳妇,连多问一句都能给你顶回来。

傅珺可没管裴氏在她身后气得脸红脖子粗,只一路匆匆出了素心馆,举眸便见前头的白石甬路上走过来两个人,一个是方才传话的丫鬟,另一个正是李娘子。

李娘子的面色倒还平静,并不见焦色。

沈妈妈忙赶前几步迎了过去,打发走了那个丫鬟,一行人便拐上了另一条甬路,不多时便到了花园偏厅。

这偏厅乃是三间敞轩,朱栏玉砌,装饰得倒也华美。进屋之后,傅珺派人守住了前后门窗,又给李娘子端了张小杌子,方问:“李管事为何事而来?”

李娘子此时才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来,向左右看了一眼,方低声道:“是府里出了件大事儿,因实在瞒不住了,三老爷便使了奴婢来跟娘娘说一声儿,过不了几日外头只怕也要传开了。”

傅珺神qíng微肃,道:“你只管说罢。”

李娘子便又将声音压低了一些,道:“老奴便从头儿说起吧。姑娘回门之后的第三日,有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便寻到了咱们府门前,说是有要事要寻三太太说话。娘娘也知道,三太太病得很重,自是见不了客的。那门上的人不敢耽搁,便回到了大太太那里,大太太便将这夫妻俩领进来了。谁想这老夫妻一见了大太太便跪下了,哭天抹泪地道他们乃是五姑/娘/的亲生父母,此番是专门来带亲女回家的。”

“什么?”傅珺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时间直是难以置信。站一旁的沈妈妈亦跟着张大了眼睛,面色极为震惊。

“五妹妹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她不是母亲生的么?”傅珺追问道,只觉得这事qíng实在匪夷所思。

李娘子亦是一脸匪夷所思的神qíng,道:“回娘/娘/的话,可不正是这个话儿么。当时大太太也惊得不行,实不敢相信这话。但这对老夫妻却言之凿凿,只说五姑娘是他们的女儿。大太太见兹事体大,也不敢瞒着,先将那老夫妻安抚下来,即刻便禀了侯爷并三老爷,老夫人那里却是隐下没报,只怕又惊得她老人家病了。过后侯爷并三老爷便请了那老夫妻过去问话。谁想这一问之下,这事qíng却原来竟是真的。五姑娘果真便是他们当年丢下的女儿。”

傅珺已经完全听傻了。

这般天方夜谭的奇事竟然便发生在侯府,她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李娘子又道:“这对老夫妻男的叫吴原兴,女的是吴李氏,乃是贵州安顺人。吴原兴说,当年他们夫妻做了些小生意,辗转到了京城,因生意不好做,身上钱财也没剩了多少,偏这时候吴李氏产下一女。他家里人口本就多,再养不活一个女儿,只得骗人说女儿夭了,偷偷将这孩子丢在了一户人家门前,他们躲在一旁,亲眼看着一个中年妈妈将孩子抱了进去。他们还说了那位妈/妈/的长相,倒是与三太太当年身边的范嬷嬷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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