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时曾偶然在茶馆里听人谈起此事,好像当年也是闹得京城沸沸扬扬,当今天子和长公主皆乃太后所出,打小感情便好,本想给她指一个状元郎,岂料偏生看上了骠骑将军,那时骠骑将军的官衔还没有这般高。
太后不乐意,可长公主铁了心,母女俩闹过一阵,今上那会子还是太子,为此还特意出宫去会过骠骑将军,似乎是不打不相识,回宫后今上便也跟着劝起了太后。
太后被自己的孩子这样磨,久了也就应允了婚事,可不巧的是,骠骑将军居然是有未婚妻的,还是指腹为婚,太后得知发了好大一通火,甚至把长公主禁足。
至于后来怎么回事儿,民间便传的不多了,只知道骠骑将军解除婚事,同长公主成了亲,一晃就过去二十年。
骠骑将军也凭着战功一路高升,及至前些年同蛮夷的一场苦战,险些命丧沙场,军医千叮咛万嘱咐,这才在长公主陪同下回了京城,再也没上过战场。
至于凤珏,因着太后不舍,便养在身边,只骠骑将军回京述职才回府居住段时日。
天子感念骠骑将军的功劳,又心疼自个儿胞姐,便琢磨着给骠骑将军加封个定国公,岂料竟然被婉拒了,这下天子不痛快了,跟骠骑将军杠上,折中出个什么定国侯来,又给亲外甥也封侯,这才会有凤氏“一府二侯”的奇景。
小姑娘躺在床上,想着这些,愈发睡不着了。
阿珏说明儿去见他爹娘,那不就是见长公主和骠骑将军么?
天啦,她届时该说些什么好呢?还有还有,她又该穿什么呢?是不是该备礼呀,那买点什么才好?
光是这些大大小小的问题就把小姑娘为难的辗转反侧,她翻来覆去,仍是没有睡意,便索性起身打开包袱翻找起来。
哎呀,怎么就没件像样的呢?
小小耷拉着脑袋,丧气地靠着床柱,她觉着,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可这会子骑虎难下。况且,她又哪里舍得下阿珏呢?
可她唐小小什么身份呀,那样显赫的家世。
后来,小姑娘靠着靠着什么时候睡过去也不知,脑子里只模模糊糊转悠着,她的阿珏可是小侯爷呀,她也要变得更好、更好……
*
凤珏这一夜也睡得不太好,他其实恨不得把小姑娘立刻带回家,但是又拗不过他家小小,再者,公主娘的口也才松了一半,只应允先见一见,将军爹又是个为公主娘是从的,装模作样在那边品茶,愣是不吭声。
快要去“百年客栈”接小姑娘前,凤珏环着长公主的肩,笑嘻嘻叮嘱:“娘,待会儿您可不能为难人。”
长公主眉眼一横,挥开儿子的手臂,抬手抹着眼角,“淮哥,你的好儿子,有了媳妇就要忘了娘。”
凤将军听罢,拿跟凤珏同样的眸子瞪过去,厉声道:“臭小子,皮又在痒了是不是?”
凤珏耸耸肩,依旧嬉皮笑脸的,“娘,您这意思是,爹心头最在乎的人不是您诺?哎呀,爹,可怜您一片真心,娘看不见怎生是好?”
这挑拨的,凤将军的眉头皱起来。
长公主也顿了下,顷刻就放下了抹眼角的手,那里没有半分泪花,她干咳两声,就把凤珏轰出了府门。
“去去去,赶紧去把人家姑娘接过来,让为娘的好生看看。”
臭小子,再让他胡说八道下去,还不知道扯出些什么浑话。
凤珏骑在马上,高高兴兴的走了,后头跟着辆马车,是为小姑娘准备的。
到了“百年客栈”门口,桃枝已经候在那里,凤珏利落下马,问着:“小姐呢?”
“小姐在楼上……换衣衫呢。”桃枝忍不住笑起来,她半夜起来如厕,发现隔壁的灯仍亮着,心头便有了数,小姐这是担忧着见长公主和将军的事儿呢。
本来想进去跟小姐说会闲话,宽宽心,不过转念又想到小姐脸皮薄,这被她戳破怕是要更羞了。
凤珏闻言,眉峰一挑,觉着挺欢喜,他家小小这样看重呢。不过心提得太紧也不好,他决定上去好生闹一闹,那拎着的心也能散许多。
当下便不迟疑,三两步就到了二楼,最靠里的上房。
小小正躲在屏风后换衣裳,刚脱下外衫,就听得阵敲门声,心里想,难道是桃枝来催了?
她赶紧道:“桃枝,我还没好,你且再等一等。”
“可等不了如何是好?”凤珏轻笑着答。
屋里头,只听得小姑娘“呀”了一声儿,然后便是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凤珏想着桃枝适才的话。
唔……换衣衫?
他眸子一亮来了逗弄的兴致,边敲边唤:“胖橘,开门!”
胖橘和梨花还在被窝里睡着,这会子听到少年的声音就屁颠屁颠地跳下床,而梨花眼睛睁开一条缝,却是懒得理会。
小小从屏风里探出头,瞅见了,一急,连声道:“胖橘,不可以,快停下!”
门外,凤珏也在唤着。
胖橘一脸茫然,先是看看小姑娘,又瞧瞧紧闭的木门,喵喵叫的很是欢快。
这时候梨花弓着背伸个懒腰,慢悠悠的朝门那头走,胖橘向来是只跟屁猫,也摇起了肥硕的屁股。
“梨花!”小小急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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