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比清水县冷,自然也比梅县更寒,这会子还在飘着雪花,在灯光下一点点地飞扬着,两人坐在窗边的小榻上,这是凤珏前几日添置的,说会有大用处,竟是为了这一刻。
梨花和胖橘挨着取暖,一会子就睡着了,屋子里也燃着火盆,上好的银丝碳,只有火星子,没有半分烟气,自然也是凤珏差人送来的。
虽然院子他不能决定,但这些事他是一定坚持的,实在舍不得他的小姑娘遭半点罪。
小小知道少年的倔性子,便也没有吭声,她也不敢提半个钱字,真要敢同阿珏算那么清楚,怕是自个儿以后的日子才不好过。
他不会凶自己半句,却会一个劲的做戏,说他多可怜,又指责她多无情,光是想着,姑娘就觉得头疼,只能绞尽脑汁的多烧些少年爱吃的菜,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
两人都想宠着对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这样并肩靠着坐了一会儿,也不知是谁的肚子咕咕叫起来,都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及。
还是小姑娘先回神,就要下榻,说:“我去煮些酒酿圆子吧?”
“好啊。”凤珏也不客气,环着姑娘的肩,“我给你打下手。”
“你?”小小乜着他,“确定不是添乱的?”
凤珏一听,当下不乐意了,环得紧了些,“你就瞧好吧,待会儿我来煮,不准同我抢。”
他觉着,必须让他家小小刮目相看一回。
不过最后到底谁煮的酒酿圆子,从凤小爷灰溜溜被赶出来便知晓了。
今年的除夕,外头一直纷纷扬扬地下着雪,冷得没有半点声响,可却是小姑娘七岁后过得最温暖的除夕夜,甚至舍不得睡去,就这样靠在少年肩膀上,絮絮叨叨说着话。
夜越来越深,屋子里慢慢的静下来,姑娘软糯糯、甜腻腻的声儿被浅浅的鼻息取代,凤珏微低下头去看,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像是蝴蝶的翅膀。
他弯唇笑了一下,把小姑娘抱进怀中,又拿了锦被仔细地裹好,不留一丝缝隙,靠在一个软枕上,看着窗外的雪花,轻声哼起了从姑娘那里学来的小曲儿。
他想,这该是姑娘极为喜欢的,说不得便是姑娘的娘亲时常哼唱的,愿他的小姑娘能在梦中再同爹娘过一个除夕吧。
他心里清楚,这是他家小小念念不忘的。
而他不不知道的是,在小姑娘的梦里,除了爹爹和娘亲,还有一个极好看的少年,她总是去拉他的手,娇娇地唤着“阿珏”。
*
凤珏是京城的小霸王,关于这点小小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她还从未见过少年行嚣张事儿,倒是从林学绍那里听来一些,比如他打折吏部尚书儿子的腿。
不过林学绍也说了,这事儿还真天大的做对了,吏部尚书那混账儿子强抢民女不成,恼羞成怒反把那女子的老父亲打了,现今还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凤小爷这才打折他一条腿,要不是闹到陛下跟前,我都想再打折他另一条腿。
小小还记得那时她听了极欢喜,拉起少年的手,笑盈盈道:“阿珏是个好人呢。”
凤珏被夸得有些不自在,捏了下姑娘的鼻尖儿,笑着道:“这么件事就认定一个人好坏,可不行,要被骗的。当然,我例外。”
“噗……”小小忍不住笑,刮着自个儿的脸,打趣着,“羞羞羞,阿珏真不害臊。”
凤珏便也去刮姑娘的嫩脸儿,两人顿时闹腾起来,头一次,林学绍看得有些羡慕,咂了咂嘴却没说话。
那件事刚过去没几天,小姑娘便终于瞅见了少年嚣张的一面,起因大抵便是姑娘出现在了除夕夜晚宴,这让朝中大臣都有了些猜测,就有那忍不住的,差了小厮往小院子送礼来。
这么大的事儿,小小顿时不知所措,便让桃枝去寻凤珏。
凤小爷得知了,赶到小院,脚往那些盒子一踢,当下便吩咐冬顺把这些都一一拿走,从哪儿来扔哪儿去,别搁这里碍小爷他的眼。末了还特意叮嘱,从正门儿光明正大的送、回、去!
小姑娘都惊呆了,这样干脆利落,不给那些朝臣留半分脸面,要知道,其中有几样还是朝堂上官职不太低的。
她拉过少年,担忧极了,“阿珏,这样好么?是不是该悄悄的……”
“别怕,不会有事儿的。”凤珏却肆意地笑,拍着姑娘的手要她宽心。
那些个官员,他还不放在眼里,横竖这也是犯了陛下舅舅的忌讳,谁都会不得好,唯独没有他凤小爷。
这样大张旗鼓闹了一通,便都消停下来,只除了两位皇子,分别是德妃和贤妃所出,其正妃皆遣了贴身侍女送来帖子,邀小小去赏梅。
倒不是一并送来,先是二皇子妃的侍女,随后三皇子妃的侍女便也上门来。
这可是皇妃的赏花帖,小小自然更不敢怠慢,可她还记着除夕晚宴时的尴尬,心里头是不愿意的,却苦于无法婉拒。再者,都是明日,她去哪头都不好呀。
这事儿桃枝告知了自家爷,凤珏一手掂一张帖子,突然就笑了,他问:“小小,京郊有座‘梅园’,还都是红梅,想看么?”
小姑娘因为娘亲的关系,对红梅情有独钟,当下连连点头,眸子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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