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脖颈处温热的液体,冼灼菲伸出手抹了把,就这皎洁的月光,发现手心里全部都是血。
她怔愣片刻,然后推开宋炳光,一脸悲痛地看着他,“你……”
她被许久未见的喜悦冲昏头脑,差点忘记宋炳光还有病在身。
宋炳光捂住嘴,刚想开口说话,可是嗓子眼痒的厉害,他一直在咳嗽。
其他两个人听到这边声音不对劲儿后,连忙跑了过来。
中年男人看到冼灼菲脖子上的血,白的发光的肌肤对比下,血真的是刺眼。
中年男人平日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此时也是一片担忧之色。
“哎!宋炳光你这是怎么了?难道那个外国女人给你下了药?!”肌肉男吓得大喊大叫。
“有水吗?”中年人侧眸看向脸色惨白的冼灼菲问。
“诶!怎么又吐了,你还能撑到咱们回城里吗?!”
“我有……”
“闭嘴!”
“……”冼灼菲。
中年男人剜了一眼肌肉男,然后对冼灼菲解释:“不是说你。”
第40章
夜凉,山里风多,冷风一吹,宋炳光咳嗽得更厉害,黑色的血液从他苍白的嘴角溢出滴在地上。
“你们怎么来的,车呢?”冼灼菲边抬手用卫生纸将他嘴角血渍擦掉,一边问其他两个人。
“车被我们藏在不远处一户农家,这不,老板说听见老板娘你声音,就带我们出来看看。”肌肉男没说明为什么要藏,冼灼菲也没问,两者很有默契,“谁知道刚出来没多久,遇见你,他就吐血了。”
山腰那边传来高昂指令声。
“赶紧扶他过去,那群人估计明天下午才下山。”冼灼菲垂下眼握住他的手,和肌肉男一起扶着他进了一户空房。
铁门停在这里时间久了,门轴已经锈迹斑斑,一推就格叽格叽响。
他们果然没有说错,一辆越野车停在了车棚里,还用黑布给蒙着。
他们栖身的地方够破的,窗户只剩下了窗框,玻璃全碎一地。
“有热水吗?”刚进屋,冼灼菲看这条件心里就一阵唏嘘,房间里大的物件只有沙发,沙发上还有个洞,里面的泛黄海色的绵都出来了,“有热水就好了,可以让他喝下驱寒。”
“这村子破的跟那啥似得。能生火的东西全没了,我看咱们就将就一晚上得了。”肌肉男把宋炳光扔在沙发上后,就累瘫坐在地上,也不嫌地上脏,“老板怎么这么重啊。”
“这里灰尘真多。”冼灼菲小声嘟囔了一句。
张先生看了她一眼,眼神默然,脱下大衣放在宋炳光盖住,腰杆挺直,背对她缓缓说道:“他这情况不能待久,今晚就回去。”
肌肉男仰头看着他,说:“不行啊张师傅,这里离C市很远。”
“在a市我有个朋友,他有家医院24小时都有人在,我们先把老板送到他那里。”
“信得过吗?”肌肉男纠结,“那群人可都发现了我们,说不定正在通缉我们呢。”
“信得过。”张先生瘦削的脸庞动了动,“他是我生死之交。”
屋外响起不远处山区里的嘈杂声,是那群人在挖掘古墓。那边灯火通明,而这里却只有月光。
“原来是你们发现了那个墓室啊。”冼灼菲随口说了一句。
其实她一早就知道是他们。
肌肉男这才想起来她怎么来的这里。
“老板这段时间可没看到他跟别人打电话,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老师是考古学家,这次参与挖掘工作里有他,他也知道我一直很想亲眼看看现场,所以就带我来了。”冼灼菲如实诉说。
她蹲在宋炳光身边,纸巾沾湿水擦拭他嘴角的血渍。他看着宋炳光苍白的脸,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好不容易两个人才能在一起,结果上天给他们开了个玩笑,马上就要带走他。
“呜呜呜……”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传来女人呜咽声,凄凄凉凉,搭配这无人村庄的夜景,很有一番恐怖片的感觉。
冼灼菲手下一顿,扭头看向枕着手腕躺在地上的肌肉男,问:“你刚刚听到有人在哭的声音吗?”
肌肉男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了她一眼后又闭上,吧唧了一下嘴,“当然能听到。”
那个声音似乎知道他们在讨论她,变得更加急切。
冼灼菲心里急躁不安,站起身准备出去看看。
“别走,她没在外面。”张先生拿了张破旧不堪的报纸铺在地上,坐上去,手腕搭在膝盖上,看到冼灼菲要出去,便叫住她,手指了指房屋里一个角落,说:“在那边,你自己看看。”
“呜呜……”终于被人发现的外国女人扭着上半身,她全身被绑成麻花,动起来就像条蚯蚓。
冼灼菲摸黑走到离她还差一米的地方蹲下,抱着膝盖,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外国女人:“……”你到底在看嘛呢,怎么不救我啊姐妹。
屋里太黑,看不太清,冼灼菲打开手机用手机自带电筒照着女人,那个女人现如今灰头土脸,衣服也残破不堪,哪里还有手机照片里高贵优雅的模样,嘴里还塞着臭袜子,被灯光刺激得眼里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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