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拾丢了两颗小石子把乌鸦赶跑,面色黑得几乎可以滴下墨汁来,“区区老鸹也敢到这里撒野,回头全抓来烤了!”
乌鸦“嘎嘎”叫着慢悠悠飞远了,闲适的姿态异常扎眼,显然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温故仰头望着血梧桐,周围空气里依旧有灵气不停往她身上凑,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意识里那股微弱的气息正在逐渐变强。
“它好像出现了一点变化……”
话音刚落,血梧桐树冠上的某根枯枝上冷不丁冒出了一片翠绿色的嫩芽,暗沉沉的血色中突然出现一抹醒目的绿,想不发现都难,温故瞪大眼睛,“长叶子了,它是不是活了?不对……为什么叶子是绿色的?”
血梧桐,叶子应该也是红的吧?
“初生时就是绿的,百年之后才会渐渐变成红色。”春拾盯着那片嫩芽,眼中流露出喜悦的光芒,“血梧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长过新叶了。”
*
晚上八点,许佳离开言诚律师事务所,驾车来到度假村,决定暂时在这里住下。
她的名下没有房产,父母亲人也不在海城,而且她现在还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们,之后也不准备告诉他们,免得他们为自己担心,长辈们都一把年纪了受不了刺激。
没有自己的房子,在找到工作和合适的租房之前,她只能住酒店。
许佳下意识就想到了度假村,这里除了位置比较偏僻,餐饮住宿等方面都很好,她很喜欢。
此刻春拾的院子里正热闹着,血梧桐长新叶对整个度假村来说是件天大的喜事,春拾特意宰了一头山羊庆祝,这会儿村民和员工们正在吃羊肉火锅。
听到敲门声,温故起身开门,看到许佳有点惊讶,招呼她进屋:“许佳姐,你怎么来了,一起吃火锅吗?”
许佳摆摆手表示自己吃过了,她没有上桌,简单说明来意后温故带她去办了入住信息登记手续,然后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离开前叮嘱道:“许佳姐,有什么需要了直接打我电话就行,二十四小时提供服务。”
许佳早早洗漱躺下休息,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下午在事务所里乔向北说的那些话,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我想了想,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争取到孩子抚养权,但是手段不太光彩,你考虑一下吧……”
*
一个星期后,关江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全,公司又突然遇到了一点经济困难,妻子连着一周不回家两个孩子天天闹,情人那边却一天一个电话撒娇催他过去,正是焦头烂额家宅不宁的时候,网上忽然流传开他的私生活八卦流言,还把他历任情人的名字都列了出来。
他不是什么名人,突然出现这么大规模的口诛笔伐,必然是背后有人搞鬼。
个人隐私被大剌剌曝光在网络上,关江无比愤怒,立即请了律师着手调查并处理此事。然而这事的影响比他想象中要大,尤其在工作方面。
他在公司的形象一直是个顾家专一好男人,作风正派,现在人设崩塌,手下员工和同事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领导还找他谈话,让他尽快解决个人问题,不要为公司形象带来负面影响。
关江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被领导谈话,而且居然是因为私生活问题,他气得差点脑梗塞。
关江疑心自己在工作上得罪了什么人,甚至怀疑是某一任情人为了利益把他信息给卖了。
他根本没把这事往许佳身上揽,在他看来许佳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这么害他,而且心思单纯想不出这种主意也没有这个能力和渠道。
关江才这么想,结果转头就接到了许佳的离婚诉讼。
仿佛当头一棒,将他打得眼冒金星。
两人对峙公堂时,关江还有些缓不过神来。他看着对面的许佳,只觉得不可思议和愤怒。他辛辛苦苦赚钱养家,爱她呵护她,在外面从来走肾不走心,不让那些妖精到她面前碍眼,到头来居然被她给阴了。
许佳面对关江愤怒的目光表现得十分平静,如今他在她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旧人。
经过双方律师辩论后,法院判定两人结束婚姻关系,婚内财产平分,孩子的抚养权归女方。
出乎意料的是婚内财产居然不少,关江并没有将财产转移,他大约是真心觉得许佳离不开自己,在这方面对她并没有做防备。
离开法院时,乔向北跟许佳感慨:“你前夫对你其实也算真爱了,这么没有防备没有后手的夫妻挺少见的,至少来找我打官司的家庭里没有这种情况。”
许佳将目光从远处的关江身上收回,微微笑起来:“因为我一向以真心对人。”
乔向北大笑,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彩票售卖点:“以后要开始新生活了,要去买张彩票庆祝一下吗?”
许佳:“好啊,我从来没买过,听说新手的运气都很好。”
“又不是打麻将,还有这种说法?”乔向北看着她付了钱随手抽了一张彩票出来。
“刮开看看?”
许佳慢慢刮开彩票,第一个露出来的数字是5,她笑着说:“你看,我真的中了……”
看着后面露出来的一大串零,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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