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淼淼莫名觉得心底一痛。
外面的人离他们越来越近,谢灼不放心,又重复一遍道:“听清我刚才说的路线了吗,沿着这条楼梯往上走,一直到顶层,不要回头。”
柳淼淼脊背僵硬地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他,没说话,也没动。
谢灼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摸了摸她发顶,眸光温软下来,“听话。”
“砰——!”
子弹打在他们旁边的置物架上,骨碟瓷盘被打碎,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
柳淼淼身体一颤。
谢灼拉开门,将柳淼淼用力推了进去,柳淼淼心一惊,下意识回头,隔着玻璃窗,她看见他冲了出去,和外面的男人撞在一起。
光线太暗,她看不太清情况,不时有枪口火花在眼前闪过,子弹打在地板上,吊灯上,骨瓷碗碟上,一片狼藉破碎的声响。
男人虽然上了一定岁数,但身手很灵敏,年轻的时候应该从事过特定的私人保镖之类的工作,有握枪习惯,虎口和食指上结着很厚的老茧。
谢灼右肩受伤,每动一下伤口都是撕裂的疼。他趁男人没有防备,冲出去撞掉了他手上的枪,男人想弯腰去捡,被谢灼一脚踹开。
“火场的事情也是你们做的?”谢灼冷声质问。
男人不语,没料到他会知道火场的事,眼睛微眯,里面闪过冷厉的寒光。从身后掏出一把小刀,朝他刺过去。
谢灼避开,牵制住他的手腕,两人僵在原地,刀锋距离自己的眉心只有拃远之隔。
他肩上有伤,力气落了下风,血从他礼服里渗出来,染红了下摆的衣衫。
刀锋只差一点便要插.进他的眼睛里,男人突然一声闷哼,手上力度一松,刀掉在地上。
谢灼一愣。
女孩子喘着粗气,手里举着一张凳子,狠狠地对着男人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阿灼!”她径直扑进他怀里。
游轮内的照明恢复了,光线照亮每一寸角落,外面甲板经过的保安骂骂咧咧:“不知道是哪个犊子把电闸关了,害得老子一阵好找。”
男人见有人来了,匆忙从地上爬起,拉开门想往外逃,谢灼呵斥道:“抓住他!”
保安一愣,看见谢灼身上全是血,地上又掉落着枪支和刀械,感觉事情不对,喊了身后的人便追上去。
男人伸手敏捷地越过围栏,跳进了海里。
这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下面老早停泊了一艘快艇接应,没一会儿游轮底下传来发动机启动的声音,海面激起巨大的白色水花,将水流劈开。
快艇驶远,消失在深黑的海面上。
-
游轮拍摄行程是不对外公开的,船上的工作人员大多聚集在宴会厅,谢灼和柳淼淼在游轮另一头的地方,所以除了在场的几名保安外,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大多数员工只知道,当晚柳淼淼让游轮紧急开回了市区,然后跟着谢灼从另一处私人通道口径直上车离开。
卓一为收到消息后便匆匆赶到了医院,一开始听说谢灼受伤,以为只是在拍摄时期不留意受的小伤。结果赶到一看,居然是枪伤。
哪个丧心病狂的在工作的时候会带违禁枪械?
从谢灼受伤起,卓一为手边的电话便没停过,虽说他受伤的事没有对外泄露,但既然是公众人物,这世界上哪有密不透风的墙,枪伤这么严重,接下来半个月的工作行程都得强制取消。
向来敬业的人一下子取消掉了那么多既定行程,外界一时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
卓一为处理完了工作上的事,索性将手机调了关机,在病房里像脚底板踩了炭火的猫一样浑身炸毛,跺来跺去。
他为了这件事也好几天没合过眼,拉过椅子,坐在谢灼病床旁,严肃道:“我觉得这事不行,要么我们还是报警吧,这他妈是谋杀啊!”
谢灼问他:“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我们在北京参加比赛,酒店突然起火的事?”
卓一为道:“记得,怎么了?”
谢灼说:“五年前酒店起火不是意外,这一次也不是。有人要害淼淼。”
卓一为嗷的一声,绝望地捂住了脸,“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冷静半刻,卓一为问:“你认为上次火场的事,和这次游轮上的事,是同一个人干的?”
“不是。”谢灼说,“原本我没有留意,上次我在火场里碰见了一个很奇怪的男人,那个人应该和火场事故脱不了干系,但和这次在游轮上持枪的,不是同一个。”
“你怎么能确定?”卓一为问。
“声音不一样。”谢灼说。
卓一为深吸一口气,靠进椅背。换了是其他人,他铁定要骂对方一句神经病,火场的事过了五年,这人居然还能清楚地记得当时擦肩而过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但他是谢灼,一般人辨析不出来的声音,他都能记住。
卓一为说:“好吧,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我要把当年纵火的人,还有整件事背后指使的人抓出来。”谢灼说。
病房门被叩响,柳淼淼在外面。
卓一为起身道:“不打扰你们了,这次事太突然,很多工作都要临时调整,我先回公司去了,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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