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用安慰我,我心里不痛快,喝点酒发泄一下就好,”顾年年径自跟她碰杯,“让我把这一瓶全喝了,要不然喝一半我更难受。”
轻舟点点头,随她去了。
她们点的东西上齐了之后,顾年年还在借酒消愁,顺便提两句她跟男朋友吵架的前因后果,轻舟一边听,一边负责吃完这些肉串。
顾年年说着说着,还挤了两滴清泪出来,轻舟赶紧递了张纸巾过去。
陆衍谌刚坐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忽有所感。
男人之间的友谊,和女人之间的友谊,如果非要说什么共同之处,那大概就是倾诉和倾听的行为,当年周南和他女朋友分手的时候,他好像也是这么递纸巾的。
……不,当时他的表情也许要冷淡许多,至少没有那个眼镜女那么温柔。
周南点完东西提着两扎啤酒过来,也瞧见了前面的轻舟,坐下来时小声调侃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她住附近,你不知道?”陆衍谌开了瓶啤酒。
“她旁边那女孩子长得不错,”周南贼兮兮道:“要不咱们过去交流一下?”
陆衍谌看向他,慢慢说道:“收起你猥琐的表情,注意一下心理卫生,连我都要吓到了。”
顾年年望着前面眯了下眼睛,小声说:“轻舟,前面那一桌怎么老看过来?”
轻舟扭头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大概是因为紧张了,她的腰板挺得直直的,微微垂着脸,不敢有大动作,不敢大声说话,她忽然觉得脸上的眼镜跟洪水猛兽一样。
她把眼镜给拿下来放在了桌上。
“怎么了?”顾年年奇怪问道。
“……眼睛休息一下。”摘了眼镜之后,轻舟看着桌上的几盘烤肉像蒙上了一层薄纱,朦胧之中又泛着油腻的晶莹,像镜头失焦。
周南就是开个玩笑逗逗他,拿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说:“其实我觉得吧,你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太过于令人发指,所以我特别同情那些看上你的女孩子们,被表象蒙蔽了双眼。”
陆衍谌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懒散地靠着椅背,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周南,安静了一会儿,才说:“你可以尝试着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去蒙蔽她们的双眼。”
他说着,目光又跑向了对面那一桌,不是他刻意要看过去,实在是对面那桌的位置摆放的角度太过于刁钻,他只要稍微将目光放远一点,自然而然地就能落在那边的人身上。
要是个不认识的那就罢了,偏偏他俩还见过几次,有过接触,有过交流。
顾年年喝了很多酒,最后踏踏实实地醉过去了。
轻舟趁着她两只脚还能走路,赶紧结账,然后扶着她回到自己的住所。
顾年年一躺上床就非常及时地不省人事,呼呼大睡,轻舟帮她把鞋脱了放到门口,然后端了一盆冷水过来帮她擦一擦手和脚,盖上薄被单,然后自己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去了。
她洗完澡出来,特地往房间里望了一眼,发现顾年年把被单给踢掉了,于是又过去拉起被单,帮她盖在肚皮上。
鉴于顾年年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太浓烈,轻舟选择睡沙发。
她有备用的一套枕被,就放在衣柜上面,以备不时之需,这回真发挥作用了。
第二天,轻舟醒过来的时候才早上六点钟,因为昨晚顾年年喝太多酒,即使醉的迷迷糊糊,她依然能在半夜里醒过来,跑好几趟洗手间。
这酒后习惯真健康。
唯一的问题就是影响了轻舟的睡眠质量。
轻舟彻底醒过来之后,尝试过继续培养睡意,二十分钟过去依然意识清醒,她只能起来刷牙洗脸,准备出门买早餐。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淡,轻舟拉开窗户发现外面又开始蒙蒙细雨了,她拿了把伞出门,直到下了楼之后才反应过来,眼镜忘记戴了。
最近她忙得团团转,经常丢三落四。
轻舟一直有着非常清晰的自我认知,她觉得自己这样的人只能专注于某个小领域,而当不了那个统领大局的角色。
打个比方,这要放在民国时期,她最有出息也就是个积极参与革命的人,而不是发起并组织革命的那个人。
轻舟一路胡思乱想,眼前的街景看不太清楚,但这段路她走过无数次,大致的方向她判断得出来,所以也不至于到寸步难行的地步。
——
陆衍谌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面朝里,斜靠在路边上刷了白漆的铁护栏上,他身后的马路偶尔有车辆行驶而过,眼前也时不时有人经过,或者进入他前面的那家早餐铺子吃早餐。
昨天晚上吃了一堆烤肉串,感觉嘴巴和舌头已经被肉串上面的孜然粉给腌入味了,到现在他都能感觉到口腔里一股孜然粉的余韵久久萦绕。
昨晚回去之后,他失眠的毛病又犯了,在床上培养睡意,强迫自己入眠,历经三个小时之后,他起来套上短袖T恤出门闲逛,一直逛到这家早餐铺子开门他才过来买了几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却食欲全无。
大概他的食欲和他的睡意一起私奔了吧。
陆衍谌靠着栏杆叹了口气,这场雨来得很及时,他正处于感到困顿却又没有睡意的泥潭里挣扎,淋点雨能让他的脑袋清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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