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世界并不缺拼命的人,他听完只一笑置之,但内心多少会因他作为中国人而感到些许欣慰,努力总归是件好事。
后来有过几次接触,他发现这人拥有的不仅仅是一双清澈的眼睛,他也有一颗赤诚之心,他的拼命,不仅仅是那些教授老师口中的拼命这么简单。
魏南时常提醒他放慢脚步,你所学的并不仅仅是画画,你学的是美术,美术是需要生活的。
但他固执,说他的生活就是画画。
林彧在上海的画展会有两天,第一天结束之后,陆衍谌陪魏南吃了顿饭,又聊了一阵,当晚睡在酒店里,第二天展览一结束,他拜别了自己的老师。
送魏南上车之后,他接到了庄青怿的电话。
庄青怿是个商人,一个浑身满是铜臭的商人,而且还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铜臭商人,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雅俗共赏”。
用陆衍谌的话说,这叫欲盖弥彰。
这个人和陆衍谌颇有渊源,他是陆衍谌的……前任姐夫。
庄青怿派了辆车过来接陆衍谌,车辆在一间画廊门口停下,他下车后,由庄青怿的助理把他带到休息室。
“陆老师,庄总还在路上,让您稍坐。”
“好。”
“你是喝咖啡还是……”
“白开水就好。”
“您稍等。”
助理出去后,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在沙发上,慢慢解开衬衫领子上的第二颗扣子,又去松开袖扣,袖子往上折了几下。
这身正经装扮太束缚他了。
庄青怿附庸风雅的地方体现在收藏名画和古董,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和陆衍谌一直保持联系的原因,他一新得了什么名画就会把陆衍谌叫过来。
陆衍谌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打开了微信,正若有所思地来回划拉着,休息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久等了。”庄青怿开门走进来,风尘仆仆,剪裁合身的手工西装衬得他身姿英挺,步履沉稳,目光坚毅,浑身散发着历经商海沉浮之后的冷硬气质。
“你贵人事忙,久等应该的。”反观陆衍谌就要随意许多,同样穿着西装,他却是一身的闲适懒散,骨子里就是这么个人。
庄青怿解开腰间的扣子,坐了下来,“听说最近你都在家休息。”
陆衍谌“嗯”了声,“找我过来就为说这个?”
“失眠症又犯了?”庄青怿问。
“好多了。”他也不否认。
“你姐……”庄青怿犹豫,“她知道么?”
“没告诉她。”陆衍谌喝着水。
庄青怿慢慢往椅背靠过去,右腿搭着左腿,“去治疗吧,我给你找医生。”
陆衍谌哼笑,“甭操这份闲心了,我心里有数。”
“过几天我会去看亭昱。”他说。
“去呗,”陆衍谌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我姐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光明正大去看,她也不会拦着。”
庄青怿站起来,“走吧,带你看画。”
陆衍谌搁下杯子,“我姐是个明明白白的人,任何事都喜欢敞开了说,与其从我这儿旁敲侧击,不如直接找上她。”
“我当然知道,小舅子。”庄青怿说完,打开门,“走吧。”
“……”
庄青怿和陆衍谌说话,总是对自己内心的想法不避不讳,他对他说过,我是个俗人,就指着这些东西帮我脱俗。
陆衍谌对于亲近的人,说话也是直言不讳,他说,这些东西不能帮你脱俗,但能粉饰太平,能让你看上去更加的仪表堂堂。
“听说最近交女朋友了?”庄青怿站在一副画前,聊起了八卦。
“你的爪牙告诉你的?”陆衍谌口中的爪牙,指的是庄子沐,这俩是亲兄弟。
庄青怿不否认,接着往前走,“听说是个简单可爱的小姑娘,我以为你会喜欢才华横溢,性格比较特别的女孩。”
陆衍谌慢慢跟着走,“你怎么知道她不才华横溢?”
她的简单深得我意。
庄青怿说:“星期五和我一起回去,周六我带亭昱出来吃饭,你把你姐带上。”
陆衍谌心不在焉,“你自己约她。”
庄青怿:“她就没接过我一个电话。”
陆衍谌:“哦。”
——
轻舟今天审了一天的稿,眼睛都审直了,看人脸上全是字,她正在活动眼珠子的时候,顾年年跑了过来,直接把手机屏幕放在她面前。
顾年年兀自激动,见她半天没有反应,侧身一看,看见她一双眼珠子正沿着眼眶遛弯,对手机里的照片浑然不觉,顾年年拍了她一下,“别溜了,看这里。”
轻舟眼珠子一定,瞬间聚焦,目光落在顾年年的手机屏幕上,看见了一张放大的脸——“下巴有痘痘,最近便秘了吧?建议多喝点铁观音,一口闷效果鹤立鸡群。”
“去!鹤立鸡群是这么用的么?谁让你看面相了?”顾年年拉一张椅子坐下来,“你觉得手机里这哥们儿长得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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