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从她耳边幽幽传来,“像眼睛,窥探私密的眼睛。”
轻舟轻笑,“我之前读过一篇散文,说‘春天要从窗子里去看,就像一幅画配上了画框。’这么说的话,窗子的确是眼睛,但窥探私密的,是窗子里的那个人才对。”
陆衍谌柔柔一声哼笑,“但凡不能从正门而入的人,都可以从窗口进去,比如小偷,一旦打起那扇窗的主意,那就是贼心昭然若揭,又比如——”
他停顿。
轻舟微微侧脸问:“又比如什么?”
他凑近,附着她的耳朵低声道:“比如情人,既入了你的窗,就表示这人入得了你的眼。”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要不是她行得正坐得端,她还以为他是在暗示她朝三暮四。
轻舟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衍谌微微侧着脸,吻着她额角,说:“你要是愿意,我屋子里这扇窗随时欢迎你过来赏月。”
这不就是……
让她在这里过夜么?
轻舟扶额,“你……有话直说。”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不是他的风格。
陆衍谌笑,“直说我怕吓到你。”
说的也是。
轻舟愣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转过来面向他时,背往落地窗靠了过去,开口才刚说了个“你”字,门外一阵敲门的声音。
“舅舅!我醒过来啦!快来把刚才的故事讲完!!”
陆衍谌看着她,幽幽地叹出一口气,“今晚你在我屋里睡,我过去陪他。”
轻舟应道:“……哦。”
陆衍谌目光清幽,像暗夜里的猫,忽的促狭一笑,温热的呼吸掠在她的眼睫,“如果你想——”
她别开目光,“你快去。”
他还笑着,忽然凑近,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晚安。”
——
这张床太大了,足足能容下三四个人的位置,轻舟不喜欢睡大床,她屋子里的那张床大小合适,正好容得下一个半人。
还有这屋子,缺两朵花。
把花瓶一放,绝对生机勃勃。
陆衍谌记挂着隔壁的轻舟,故事讲得前不搭尾。
陆亭昱问:“上山捉妖的不是和尚么?怎么变成太白金星了?”
陆衍谌“嗯?”了一声,赶紧圆回来,“哦,忘了说了,和尚是太白金星的转世。”
陆亭昱又说:“太白金星是修道的呀。”
陆衍谌往他脑门敲了一下,“自古佛道亲如一家,你是不是想搞分裂?小小年纪心术不正,今晚好好反省,自己睡。”
陆亭昱一只手捂着脑门,一只手赶紧把住舅舅的手臂,“不行!我怕妖怪!”
闻言,陆衍谌从拖柜里拿出一张红色的平安符,往小孩脑门上一摁,将他摁回床上,“拿着它,保你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不行!”陆亭昱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抱住他的大腿,“妈妈说舅舅长得太帅了,房子很容易招来女妖精。”
“女妖精?”陆衍谌扒着小外甥的手,“臭小子,给我放开,我现在就去找你妈算账!”身为人母,说话能不能靠点谱?凭什么在小孩子跟前损他清誉?
“不放不放不放!!”陆亭昱大喊。
“我特么,”陆衍谌青筋突起,“尿急!!”
陆亭昱猛双手一缩,怕他尿自己一身。
陆衍谌指着他,半天无话可说,转身出去,拐进了浴室。
隔壁轻舟:“……”
隔音效果可能需要改进一下。
——
第二天,轻舟起了个大早,她原本是打算趁着一大一小还没醒,给他们煮一锅粥,把昨晚的汤拿出来热一下再偷偷回去的,没想到一开门,陆衍谌就靠在门边上,冲她笑,“嗨。”
轻舟微微一惊,下意识就问:“你怎么醒了?”
他反问:“我怎么就不能醒了?”
陆衍谌往她那边走了两步,将她赶回屋内,随手把门一推就关上了,直把她往床边逼过去。
轻舟瞬间领会到他的意图,情急之下找了个理由:“我还没刷牙。”
陆衍谌站定了,慢慢弯腰,拉开床头柜上面一层,拿了一支新的牙刷出来递给她,“我知道,我不正要给你拿工具呢么?”
轻舟快速心算了一下,估摸着自己的脸大约有九分熟,她垂着脑袋伸手接过来,说:“谢谢,你……真是无微不至。”
简直抬不起头来!
浴室里,陆衍谌又给她递了一块新的毛巾,“牙膏和漱口杯用我的,反正……”
轻舟扭头看他,“什么?”
他笑,“亲都亲过了。”
这一大早的!轻舟说:“你,回避一下。”
他点头,转身出去了。
轻舟从浴室里出来就直接去了厨房,十分惊奇地发现他居然把粥给煮好了,那一锅鸡汤架在了炉子上,看样子也是热好了的。
陆衍谌正拿着个碗给她盛粥,“我第一次煮,你赏个脸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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