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开山在石椅上挺了挺身,好奇看过去。紫电是麒耀临终前打造的兵器,众妖大部分都是只闻其名,未见过真容,而如今甚少露面的红缨坐在这里,不用发言,众人就已明白他是羊太宰最有力的证人,那弓定是紫电无疑了。
花齿姿态未变,却也眸光一凛,沉声道:“什么意思?”
羊太宰淡然道:“早前得报说妖王谷有异动,我本想请夜枭带队前去查看,不料到处都找不到夜枭其人,只好自行前去,结果遇见了她。妖王谷的异动,显是有缘人出世的异兆。”羊太宰说着一顿,目光复杂地落在程珊脸上,郑重其事道:“她,便是云萝王妃转世。”
程珊心中苦笑,妖王谷的异动,归根到底还是她自己掀出来的,结果引出羊太宰,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程珊暗自叹息间,目光不经意碰到了小豆丁,二人各怀心思,目光一触即收,程珊顿时明白小豆丁也是知情人,不过鉴于自己方才没有揭发他,他这会儿也只能守口如瓶,由着程珊和羊太宰把这出戏唱下去。
“哈!”花齿再次冷笑,“证据呢?一张弓?老羊你如今办事越来越不走心了。”
程珊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旁观羊太宰接招。羊太宰面不改色,徐徐道:“夜枭处处唯明焰马首是瞻,长久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妖界总得有真正自己的领袖,而……”
“此刻夜枭不在,”古开山瓮声瓮气地打断道,“羊长老背后说这话可不大君子。”
程珊暗自偷笑,原来这伙牛马虎狼还讲究君子之道,不过再一咂摸就有点意外了,这古开山也是明焰一边的?
羊太宰面上尴尬一闪而过,又从容笑道:“是也不是,大家心如明镜,至于老羊的品行,不在今日探讨范围内,日后若得空闲,再闻古将军教诲。”
古开山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花齿轻蔑地翻个白眼,道:“夜枭是明焰狗腿谁人不知?有什么可探讨的。”
羊太宰刚露出感激的笑容,花齿却话锋一转,对准了他:“但那又怎样?你想让我们看在一张弓的面子上,对一个黄毛丫头俯首称臣?”
羊太宰无言以对,马太师慢条斯理道:“所以说,夜枭的才行立场皆不足以被奉为妖王,这一点花族长与我三老是没有分歧的?”
“废话!”花齿毫不客气地道,“我狼族从来就没尊夜枭为王过。”
这时,小豆丁看了一眼程珊,似犹豫了一下,最后出声道:“如果要废夜枭,那我愿尊古将军为王。”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愕然,古开山自己也一脸惊诧:“这是什么话?连你也要背叛王上?”
程珊听明白了,原来古开山不是明焰的人,而是“夜枭”的人,也不知道他一个妖军统帅是怎么混的,竟然还没有小豆丁得明焰信任。
“小豆丁!”花齿勃然作色,拍桌而起,“你明知我狼族不会赞成如此荒唐提议,说这种话到底是何居心?”
小豆丁不甘示弱,冷笑道:“云萝王妃转世你不服,古将军为王你也反对,那你到底想怎样?让你尊羊太宰号令行吗?”
此言一出,马太师与牛太仆面面相觑,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羊太宰不禁闭目叹息,糟心到不行。小豆丁将三老反应看在眼里,很是满意,继续对花齿道:“还是说,你自己有意登位成王?”
花齿不予置否,竟沉默下来。程珊抱着胳膊静静观察在场诸人,大致理清了思绪。羊太宰三老想要掌权,却又不想当那出头椽子,而且三人一旦位置不齐,很可能心也难齐;花齿是个有野心的刺头,一直不服夜枭,也就是明焰;古开山则连野心都没有,似乎有点得过且过;至于小豆丁为什么突然表态支持古开山,程珊推测是明焰懒得再继续假扮夜枭,也打算扶持一个傀儡。
程珊正思索间,花齿终于开口道:“很简单,提前举行全妖大较,当众推举新王,若想服众,自然得有折服众人的手段。”
这个提议似乎让人挑不出毛病,羊太宰等人目光几度交汇,却谁也没吭声,只牛太仆凑近程珊,低声向她解释道:“全妖大较百年一次,所有在册妖族成员都要进行一次大考,较量出文武状元、榜眼、探花,以培养元老会的后备力量。”
程珊眼中难掩惊叹,心道这些妖族还真是挺讲究的。正感慨着,小豆丁反对道:““全妖大较百年一次,光是筹备考核就要七八年时间,你说提前就提前?规矩是你家羊崽子,你想吃就吃?”
羊太宰直感脑仁疼,翻了个白眼:“就事论事,莫要伤及无辜。”
程珊见所谓的元老会就是这般吵吵嚷嚷,心中窃笑,对韩珞“反客为主”的建议更添了几分自信,当即冷着脸,自背后抽出紫电,啪地一声拍在石桌上,桌面迅速覆上了一层厚厚寒霜,并沿着桌角蔓延到众人脚下。
程珊有心立威,积攒多时的真气悉数释放,整个石室顷刻间披上了一层白霜,里里外外冒着寒气,连上方洞口的阳光仿佛都被驱逐开来,空气陡然降至冰点,在场几位长老将军皆从明争暗斗中游离出来,愕然望向程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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