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珊:“……”
太丢人了,红缨实在看不过去,低头咳了一声,对羊太宰的神魂颠倒状表示抗议,羊太宰却面不改色,怪道:“你咳什么?”说着又转向银鳞,“在下待人一向热情真挚,希望没有吓到姑娘。”
银鳞嘴角一抽,尴尬挤出一抹笑容:“不用了,我一把年纪,不讲究这么多,这里就好。”说着转向程珊,小声问:“这谁啊?”
程珊还未答话,羊太宰径自接过:“在下羊太宰,字伯佐,祖籍喜马拉雅,现任虎狼城长老,尚未……”羊太宰微一停顿,低头赧然一笑,“尚未婚配。”
“……”银鳞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难以置信地问程珊:“他真是羊太宰?”
程珊心底气炸,她还从未听说过一只羊还有什么表字的,这老家伙是想用美男计怎地?过分!不过银鳞问话,程珊只得无奈点头,银鳞摇头叹息,转身回了亭内,嘴里不无遗憾地嘀咕道:“难怪妖族没落……”
红缨一旁也跟着叹息摇头,心中道:“难怪妖族没落……”
程珊将竹帘放下,手一抬,皮笑肉不笑地道:“羊长老,看也看过了,请吧。”
羊太宰怅然若失地望着银鳞背影,直倒被竹帘隔断视线还站在原地发呆。红缨道:“花齿在清点伤亡,你不过去看看么?”
“哦,”羊太宰回过神来,撞倒了身旁一盆绿景,“我马上就去。”
程珊略一思忖,道:“那我也去看看。”
羊太宰一路跌跌撞撞,浑浑噩噩,简直被银鳞摄去了魂魄。红缨一路摇头,程珊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甚至有点同情,美男计八成是行不通了,这老羊能保住自己一世英名,晚节不被银鳞吞了就不错了。
直到安抚伤员之时,羊太宰还没彻底还魂,竟隐隐被程珊喧宾夺主了一回。程珊渐渐放下了恐惧戒备之心,已经能淡定自若地与虎狼城各路妖人谈笑风生了。
再回赏月台已是深夜,银鳞正闭目平躺在榻上,睫羽微颤,身侧还设了小小禁制,程珊不确定她是在沉睡着,还是在入定修复自己受损的经脉,似乎没听到程珊进来的动静。
程珊悄然走出亭中,伫立月色下,迎着夜风凝眉思索。今日之事让她深信,虎狼城的妖兵还是有实力与幽冥鬼军一战的,况且妖族还有散居凡界各地的其他分支,程珊暗自摸查过,在凡界东拼西凑出一支五万妖军应该不难,难的是,这支妖军为什么要听她的?
妖族之中不乏对幽冥的反抗情绪,但麒耀死了这么多年,妖族除了妥协纳贡,也没付出过什么实际行动,说明他们心底对鬼帝希夷是非常忌惮的,她凭什么煽动整个妖族去对抗鬼帝?而且自己的时间紧迫,谁知道鬼帝出关后会怎么处置娘亲?万一等她终于敢闯厚德宫了,娘亲却已经熬死了怎么办?
程珊倚栏托腮,脑子里的难题层出不穷,却一筹莫展,忧心忡忡。末了,程珊拍了拍脸颊,强打精神振作,反正全妖大较还未到来,她还有时间考虑,不管怎样,自己势单力薄,难以服众确是显而易见的,想到此,程珊思绪又回到银鳞身上,手指敲着额角,不自觉地唤起了韩珞:“师父师父?”
韩珞许久未答,就在程珊忧心无比,以为他出什么事了的时候,韩珞终于出声道:“干什么?”
声音平稳低沉,听起来毫无异常,程珊仍是不安地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久没回应?你在化魔渊中有麻烦么?”
韩珞气得笑出声来:“我是你呼之则来的吗?”
程珊嗫喏道:“哦,珊儿不是那个意思呀。”而后委屈巴巴低下头,怎么总是自己好心,他却不领情呢?
“行了,我没事,”韩珞不闻她吭声,无奈道,“如果不是唤着我消遣的话,能有话快说吗?”
“没什么要紧事,”程珊回过神来,忙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了解银鳞的过去吗?她怎会堕魔的?”
韩珞想了想,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千年前的事,不知真假。”
程珊眼睛一亮,兴致盎然道:“那就跟我讲讲传闻呗。”
“传闻她母亲是鲤鱼精,化成人形后嫁给了人间帝王,后来真身被一名道士戳穿,那位人间帝王便召集了数百修士,合力诛杀鲤鱼精,而银鳞也从小公主沦为阶下囚,原本也是要送命的,被宫女偷送出宫才幸免于难。后来银鳞发愤修行,誓要报仇,祸乱皇家,甚至不惜与亲兄长□□,最后还是死在那位兄长手里,死后被叛入九幽炼狱,受刑百年,逃出后便成了魔煞之物。”
程珊听罢目瞪口呆,这寥寥几句便已跌宕起伏,若是亲身经历之人,定然痛彻心扉,恨入骨血了。程珊心道,怪不得当初在妖王谷初见银鳞时,她口口声声骂着臭男人,还没看清韩珞的脸,就誓要让他淹死湖中。
程珊正胡思乱想之际,韩珞问道:“你打听她做什么?”
程珊仍沉浸在感慨中,全没多想,随口道:“了解一下,以后相处也好知道避讳些什么。”
“以后相处?”韩珞讶然问道,语气隐隐不善起来:“你和她在一起?你终究还是去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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