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珊摇头:“师父问过他,他确实不知,看起来不像推脱。”
银鳞又道:“明焰都不知道,那估计整个幽冥就没人知道内情了,不过,”银鳞停顿片刻,“有一个人也许清楚。”
程珊忙问:“谁?”
“长春啊,他跟希夷明争暗斗数千年,这世上应该没谁比他们更了解对方了。”
“啊?”程珊有点失望,“那我能上哪儿找他去?”仙君长春,又一个她只能仰望的人。
银鳞没注意她的失落,只道:“探本究源也许有用,也许没用,你管希夷图的什么呢,左右也是要救人的,换我就直接大闹厚德宫,大不了鱼死网破。”
程珊道:“那样的话,网还没破,我这条鱼就先死了。”
“别这么悲观嘛,现如今你攀上了虎狼城,一切就尚未可知了。”银鳞眼神促狭道,“对了,羊太宰和那个魂器,叫什么来着?他们干嘛对你这么客气?从前真是小看了你。”
“那是红缨,不过这个,”程珊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得从我拿了紫电说起。”
银鳞一愣:“紫电?”
银鳞在妖王谷那么多年,不知为何却没发现紫电,程珊莫名有种偷了别人家东西的感觉,不过想着一时也不知该何去何从,恐怕还会在虎狼城待上一段时日,既然如此,总要给银鳞讲一讲这局势的由来,便索性将自己的经历一一道出,事无巨细,毫无保留。
银鳞听后先惊后喜,激动地站起身:“那你还愁什么?你这层身份明明大有所为,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做。”
程珊也跟着站起身来,神色犹豫不决:“我……”不想让师父觉得自己任性又自私,程珊将话吞回肚里,转身面向群山,心乱如麻。
“唔,”银鳞沉吟片刻,“我大概明白你的顾虑,但是你相信我,”银鳞抬起一只手臂搭在程珊肩膀上,面上多了几分肃然,“虎狼城与厚德宫早晚有一战,不是妖族绝迹就是希夷被废,或早或晚有什么分别?我们不过借势借力而已。”
程珊疑惑道:“我们?”
银鳞微微一笑,斗志昂扬地道:“当然是我们,你一个人能有什么作为?我们联手,考虑一下?”
程珊:“……”万万没想到,局面竟是反过来的,她还没去说服银鳞,银鳞倒先来鼓动她了,不过程珊微一沉吟便明白了她的动机,与其被幽冥鬼军追得东躲西藏,不如光明正大地举起大旗,打上厚德宫来个痛快。
程珊被她三言两语重新燃起了希望,银鳞尚且如此,相信妖族之中本来的主战派也会不少,程珊终于走出彷徨,坚定了方向:“好,从现在开始,我全力准备全妖大较。”
银鳞拂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眸光投向深远的夜空,语气慵懒散淡:“我么,先去会会几个老朋友。”
当夜银鳞便离开了虎狼城,程珊独自在赏月台修炼,正好没人打扰。
程珊不吃不喝,心无旁骛,不知时日几多,渐渐地,似乎对识海的感应也清晰了许多。此前她稀里糊涂地觉得识海丢了,但因能随时感应神识蛊与真气流转,便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她只感到所谓识海,就是这片天地,无处不在,无所不应,玄妙无比,可意会却不可言。
只要她精力集中,便能听见虎狼城的大小声音,感觉到周边气流出入穿梭,仿佛此身已融化在了天地间。她知道这是一种新的境界,却不确定这是否是人人皆能达到的境界,她知道自己有所精进,却不清楚到了哪种地步,许久,程珊拉回神识,有点苦恼。
自上次与韩珞交谈后,程珊心里一直别扭着,虽说心底对韩珞的话基本认同,脸面上却不大接受。程珊自己也说不清何故,她自幼贪玩调皮,受批评挨训是家常便饭,父亲和那些夫子的话经常过耳就往,从不走心,然而她嘴上唤着韩珞“师父”似已成习惯,却对他的话总是耿耿于怀,导致现在有修炼上的疑惑也不想去问。
程珊干脆起身下了赏月台,貌似闲然地四处逛了逛,却找不出个合适的一起探讨之人,不知不觉已行至半山腰。程珊心不在焉地路过一间洞府,洞府石门轰地打开,里面推推嚷嚷地走出两人,程珊好奇转头,见银鳞扯着羊太宰的耳朵,快步朝外面走。
羊太宰哎哎地叫着:“我说姑奶奶,咱以德服人行不啊?”
银鳞一笑:“姑奶奶以貌服人,你不服?”
羊太宰敢怒不敢言地抬头,对上银鳞一双明眸,顿时没了气焰,蔫儿声道:“服。”
程珊在旁傻了眼,止步问银鳞道:“你不是去见朋友吗?”说着双目睁大,“你不会这些天一直跟他在一起吧?”
银鳞总算饶过了羊太宰的耳朵,松手道:“说什么傻话,我今日刚回来,请羊长老上去谈点事。”
程珊心底同情了羊太宰一瞬间,忍俊不禁道:“虎狼城中敢这么‘请’羊长老的似乎没谁了。”
羊太宰见有人站自己一方,胆气又壮了几分,退后两步,离银鳞远了些,控诉道:“整个三界之中也没谁敢这么‘请’我,就是鬼帝希夷也不会对我这样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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