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隐在底下人群中, 身着男装, 非常低调。实则她本可以像那些女子一样, 待在上头独享安逸。不过这小妮子太不安分, 嫌弃上头看不清楚。偏要下来找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待着, 饮茶嗑瓜子。
她到哪儿都是一副态度,旁人忙得热火朝天。与她毫无干系,该干嘛还是干嘛,事不关己高高挂。
翘腿,躲在边上就是惬意。头顶戴了小帽,似乎是时下最流行的王孙公子打头。旁人不晓得情况的只以为她是哪家贵族的小公子,倚在边角看热闹。
孟广时不时会过来探她一眼。谨遵王爷吩咐,他的职责就是看好岳姑娘,身边还带了早前从蘅山过来的秦召。小子机灵会瞧事,时常被孟广带在身边使唤。
而秦召也很听岳灵的话,毕竟没有她,他根本没有机会到珩王身边做事,即便如今只是个打杂的。
不知不觉日头起,冬日暖阳洒在头顶。本该恬静安详的观灵台此刻却人声鼎沸,日光足,晒得人眯起眸子,愈发懒了。
主场上的彩带迎风飘舞,云层折叠,轻柔如绵。人们欢声笑语,不知具体兴奋什么。只听说大洵的阳昭节就似农历新年,是个大日子。眼观之处个个路过的士卒精神抖擞,眼神透亮。好像那眼底的雀跃劲怎都藏不住。
岳灵喜欢观察,目视前方聚集起来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嗑了片瓜子,饮去清茶,挨个儿打量一眼,百无聊赖,心思定定。
眼看一左一右两尊门神,跟供大爷似的将纤纤娇柔的小公子围在中间,她有些无奈,换个姿势,顺道跟旁的秦召聊几句天。他读过书,心思比较细,人聪明,比起孟广来说更容易交谈。
因为居于角落的缘故,所以能闻见许多路人的对谈。即便入耳的都是些关于比斗赌注方面的名堂,可少有的还是会说正经的话。比如谁家的亲信异常厉害,谁的身手必然落下风,等等。
她就这么坐在边角默默聆听,一阵风过去,又从眼前晃过一波人。才将没坐多久,目光忽地被旁的路人引去注意力,越过身前的浅衫男子,停在不远处的灰衣男人身上。
那是一位留有络腮胡的男子,熟悉的判官形象。不爱笑,路过身旁的侍卫给他打招呼他只是点点头。若不是被那胡子拉去视线,岳灵差点就给看丢了。
思绪辗转回到之前在禁宫待的那几日。拜这家伙所赐,她还真被对方折腾了好几天,虽说大苦头没有,可小苦头却吃了一堆。这样一想,她瓜子突地磕不下去了。
能让小妮子如此注意的人,当然不是别人,正是禁宫那夜给过他们三箭,萧文庄身边的手下——李泽。
只见他面色如常,没有循例跟在主子身侧,而是一路独自去到旁边,前往比试之人的偏屋,更衣歇息。
岳灵默然,凝视他离去的方向,脑子里思绪来回转。神色一凛,不由得生出了许多不好的想法。
她并不是遮掩之人,既然有,何须再遮掩。认准情势,眼神落回跟前的秦召身上。停了阵,意味不明地朝他勾了勾手指,眼中浮起促狭。
那小子何其机灵,话不多说赶紧上前。俯在岳灵身旁,一脸恭顺听她低声耳语。而旁边的孟广则抱臂沉默,眼神来回打量那不怕死的小子。心道这般亲昵的举动,要让他那爱吃醋的主子瞧见,他怕是不想活了。
不知道他们在低语什么,也不觉这比武大会还未开始有什么值得他们俩神神秘秘的,尤其还这么瞒着他。
再等得多些,人越来越多,主持比武会的珩王也带着手下上了山。
他是骑马过来的,狭长的山道上只闻马蹄声响,后方跟了零零散散几个下属。上山,停在平坝口,抚弄黑风骥头顶,听底下人如实上报。
闻见萧烈前来,岳灵微微偏头打量了他一眼,瞧那一身束装不苟言笑的男人,内敛威严,气宇夺人,相当有魄力。
她勾唇一笑,并未多言,调转视线继续同身旁的秦召耳语。
而那男人同样看见了她,丢开缰绳利落跃下马。瞅见她旁边殷勤点头的秦召,眸子一冷,没有说话。
这样的场合他是腾不出时间想别的,不过那姓秦的秀气小子他算是记住了。小白脸的长相,岳灵喜欢的类型。而一身硬气的他显然对这样与自己全然不同的男子尤为反感。
大概看出他眼底的深意,旁边的齐恒赶紧迎上前,俯首拘礼,出口转移注意力。
“王爷,今年比试的人似乎比去年还多了。”
萧烈漠然,没有移开目光。
“多少番?”
手下不以为意,如实禀报。
“大概四番队,咱们的人在最后边,依您的意思,就用了带回来的几人和黑鹰阵的常祈他们。”
他没意见发表,应声。
“嗯。”
三两句说完,没时间墨迹。低头暼了眼那小妮子所在的方向,转而往高台边而去。
齐恒则始终跟在后头,见他上座,躬身又道。
“倒是底下的人需要验身吗?”
顺手收紧袖口皮层,男人闻罢未抬头。
“冬日阻力大,抛开不必要的流程,尽量加快进度。”
言简意赅,是他的行事作风,身旁手下听罢附和。
“是。”
说完齐恒往不远处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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