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旁边就只留了位上年纪的奴仆, 帮忙斟酒。女子静坐, 歇口气。看向那始终不说话的姑娘, 勾唇浅笑。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她开口,萧烈未抬眸,亲自拎壶斟酒。
“她姓岳,单名一个灵。”
未及说就被他抢了话去,明眼一看护得彻底。女子不恼,默默端起酒盏。
“呵,岳姑娘真是人如其名,瞧着也是水灵绝色。”
她点点头不以为然,唇角轻抿。
“姑娘过奖。”
随后那女子与二人碰杯,调开视线转向萧烈,打趣。
“仲炎,护了多久,这才舍得带出来见人?”
难得有女子这般直言揶揄,看得出关系不简单,他摸了摸鼻子。
“皇姐见笑。”
语毕岳灵再度抬眸,酒入喉,听他所说的那两个字。微怔,打量跟前女子……莫不成是……
事实的确,不瞒她说。眼前这位举止文雅的女人便是早年先帝所出第四女——长宁公主。后来嫁作魏安侯府中,夫君战场不幸牺牲。她无所出,坚持不愿再嫁,便被安置在了一处。
后来老皇帝登基,对这个妹妹不理不睬。并非同母所生,但长宁公主自小便很疼萧烈。多得他可以在外走动,凭本事立足。不过长宁一介女流就不能靠抛头露面稳定地位。久而久之,也就落得清静,干脆隐居山林,图个安逸。
她消失多年,不少外界人士都以为她死了,在夫君逝世的时候随他而去。不过只有萧烈知道她只是不喜京师的嘈杂,见不惯老皇帝的为人,搬离出来。宁愿做世人眼中的“死人”,也不想再回去过那般恪守的日子。
先帝留下的几个兄弟姐妹中,老四老五关系还不耐。如今他与老皇帝明里暗里那般纠葛,长宁看在眼底,倒成了五弟身后的知音。
“哦?这可是你头一回带姑娘来黎明庄,真真儿让人意外。”
长宁闺名静姝,但许多年已无人叫过。出口再次打趣,倒是旁的岳灵稍稍怔住,启唇。
“嗯?你是……”
不自觉脱口,虽然已经猜出她的身份。女子笑到谦和,闻声看向她,温柔道。
“岳姑娘不妨同仲炎一起,也叫我姐姐就是。”
“姐姐?”
“或者灵居闲士?”
她俩在称呼这个问题上复又对谈几句,岳灵默默听着,挨了片刻却很是随性张口。
“那就不了,姐姐这么漂亮仙气,闲士听着有失风采。”
到哪儿都是一副态度,性格乖张。
“你也叫我灵儿好了。”
她嘴很甜,人机灵会瞧事。静姝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看她二人一眼,掩不住的笑意,点头。
于是三人再度碰杯,不过只饮了两盏,萧烈便不让她继续。才宿醉没多久,多喝无益。不管自己肩上旧伤,他倒喝得随性。
以往每回来苍措峰都惦记四姐这儿的酒,好些日子没来,陈酿入喉,愈发贪杯。
“这次过来可是为了阳昭节的事?”
静姝问道,顺便帮岳灵夹了几块这儿的特色菜。萧烈则坐在一旁,自顾自喝酒。
“嗯。”
看他们吃得专注,她是时候搁下筷来。
“久不见,听说近几年观灵台搞了几场比武大会,过了这么多年,愈发不懂宫里头的规矩。”
姐弟俩开始无意识对谈,说到这里,男人放下杯盏。
“我此次前来正好想同你商量此事。”
“怎么?”
“打算问皇姐这借几个人。”
女子侧目,倒不明所以,不解。
“为何?”
他闻声挑眉,语气平和,少有的放松。
“你知道我座下女兵少,早年搁你那儿几个暗卫,这回带上山试几场。”
明白其意思,静姝笑盈盈应下,吩咐随仆去拿汤匙。
“呵,都是你的人,随意差遣便是,无需知会。”
知晓她会这样答,萧烈干下一杯酒。
“那我就不客气。”
听到此处,一直埋头吃点心的岳灵忽的停下动作。甜美的小声儿,在静姝跟前她倒少有的乖,不知心底又在盘算什么鬼主意。
“姐姐,您不知道,这些比试明明可以灵儿去的。是他偏生不肯,硬要上您这儿来麻烦。”
这话引来女子诧异,虽说早就猜到自家弟弟带来的人绝非一般女子。可如此率真不羁,倒是出乎意料。笑过之后,唯有安抚。
“拳脚无眼,灵儿这娇娇滴滴的模样,当真能应付?”
被说之人可不依,挑眉抬眸。
“那是你们小瞧我。”
“哦?”
“我那风月阁……”
说起那些,萧烈是时候看她一眼。岳灵闻着很快停住,托腮,眸中水灵灵。
他姐是过来人,虽然这些年看透尘世,倒觉这姑娘越瞧越可人。至少对那霸道的五弟而言,这还是她头一回见有女子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遂微微摇头,看眼窗外薄薄的流云,眼波流转,笑。
“灵儿生性活泼,同你一起倒是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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