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纸巾,替许倾倾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又同情的摸摸她的头发。
“生活很残酷,却还得走下去。不是吗?”张菁眼眶一热,不着痕迹的将脸别了过去。
虽然很难过,可张菁的一番话提醒了许倾倾。
眼下愤怒和难过都无济于事,防止下一次悲剧的发生才是正事。
“张菁,你是医生,你告诉我,奶奶的去世真的只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反应?”她控制好情绪,轻声问。
张菁蹙了蹙眉,有些无奈的说:“从奶奶临走前的反应看,确实是因为晚上注射的药物在心脏处产生了不良反应。倾倾,你要知道,每个人的耐药力不一样。奶奶年纪大了,和我们不能比。人体是个很复杂的机构,有些东西因人而异,很难解释的清楚。”
“可为什么从前注射了那么多次都没问题?”许倾倾咄咄的问。
张菁抿了抿唇:“倾倾,当晚值班的医生也很自责,院长已经免去了他的一切职务。”
“呵……”
许倾倾冷笑。
“倾倾,你为什么这样笑?”她那声笑让张菁有些刺耳,许倾倾好像很不信她的话。
可是天地良心,她也是莫家的一员,哪怕没什么存在感,却也没必要撒谎骗人。
“我只是笑,医生手上一把刀,既可救人,也可以杀人!”许倾倾擦了下嘴,把纸扔给张菁,扭头走了。
接下来的一天,莫家上下都在忙着处理老太太的善后工作。
莫家接连出事,每个人的脸上皆爬满了悲伤,就连佣人都神色郁郁,失去了交头接耳的兴致。
莫逸星出去联系墓地的事,回来的时候,天快黑了。
一进门,张菁惊呼一声,上前查看着他额头处的青紫:“逸星,你的头怎么了?”
莫逸星这几天因为他大哥和奶奶的事,心里很燥,伸手推开了张菁。
“不碍事,不过是跟人打了一架!你别大惊小怪的!”莫逸星说完,跟谁赌气似的,转身进了洗手间。
许倾倾悬着心跟过来,在他要关上洗手间门的时候,她的胳膊撑了过去。
“跟谁打架?为什么打架?”许倾倾如今已成了惊弓之鸟,从莫逸星进门,她的目光就一直盯在他受伤的额头上。
莫逸星不想说话,可面对许倾倾咄咄的逼问,却又不得不说:“在停车场停车的时候,因为车位的问题开罪了几个小混混,他们打的。”
许倾倾上前,拨开他的头发仔细查看了下,莫逸星往后一躲,身体撞在门框上,痛的他又是一阵咧嘴。
“身上也被打了?”许倾倾手伸向他的领子,马上又觉的不妥。
“他们五六个人呢。”
许倾倾倒吸一口冷气,小混混?
真是小混混还是秦衍派的人?
她不是神经过敏,而是秦衍太狠辣,找几个小混混,给点钱,一顿爆打将人打死了,也就白死了。
他们命贱,又没脑子,正是最好利用的对象。
许倾倾找来张菁,让她替莫逸星检查一下身上的伤。
十分钟后,张菁从洗手间出来。
“怎么样?”许倾倾问。
两个人躲在僻静处,这里离客厅有段距离,许倾倾不想让她的公婆听到。
“你看起来,比我还关心他。”张菁不咸不淡的怼了她一句。
许倾倾低头,不想这时候跟张菁置气。
白天在医院里,她对医生的态度好像拂逆了张菁,许倾倾并非针对她,却也没心思解释。
“能怎么样?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好,没伤筋动骨,人打的挺有水平。”张菁怏怏的说。
“你是说,练家子打的?”许倾倾心中的置疑声愈发明显。
“不好说。医生又不是警察,还管断案!”张菁刺了她一句,转身走了。
许倾倾身体疲累的靠在墙上,心中的暗影又深了几分。
是秦衍!
肯定是他!
他这是在向她发出警告,下一次,他要下手的目标就是莫逸星!
许倾倾太阳穴处突突的直跳,脑袋胀的厉害。
先是奶奶,现在又是莫逸星,秦衍的狠辣令她又恨极。
许倾倾没吃晚饭,一个人躲在卧室里,极有耐心的陪如意好好玩了一会儿,看着如意在那里充满好奇的研究着每一个玩具,一颦一笑,充满童真,让人心都化了,许倾倾着魔似的感受着眼前的美好,良久,她笑了笑,再低头,一滴眼泪落在手背上,烫在她心上。
如意爸爸,阿尘,从前每次有危险,总是你身先士卒,守护着她和她的女儿,护她们的周全。这一次,就换她守护他一次。
时钟快要指向凌晨时,她颤抖着手指,给秦衍发了条短信:“秦衍,放过他们,我答应你。”
很快,消息回过来:“很好,按我说的做。”
*
许倾倾的妥协换来了与莫逸尘见面的机会,莫奶奶去世后的第三天,她一个人来到看守所。
为了今天的相见,她一早上就起来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淡妆,头发温柔的披在肩头上,身上穿的是莫逸尘上次为她挑选的鹅黄色套装,鲜嫩的颜色衬的她气色很好,唇红齿白的,像一朵静静盛放的蔷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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