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现他出状况的人是贾妈妈。
贾妈妈身体也不是很好,这月余时间,又是遭了大罪。刚才,她送前儿媳离开后,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婆媳俩先前也没闹太大的矛盾,贾儿媳嘴甜会哄人开心,对贾儿子又是掏心掏肺的好,就算是有些娇气好了,可这年头的姑娘家,还是家境不错的独生女儿,哪个不娇气了?
送走了前儿媳,贾妈妈见儿子连送都不送,就这么一直闷在房间里,生怕他触景伤情,忙进去唤他出来。
结果,就看到儿子耷拉着脑袋枯坐在床沿边,嘴巴一动一动的,似乎在嘟囔着什么,凑近一听。
“我不离婚,不要离婚,你回来,咱们复婚,我要复婚,我不离婚,不要走,复婚复婚复婚……”
贾妈妈惊呆了,再细看儿子面上的神情,分明就是心碎神伤到了极致,眼神里更是空空洞洞的,目光毫无焦距,仿佛失了魂一般。
“老贾!老贾!”贾妈妈慌慌张张的去唤老伴,语无伦次的说了儿子的情况,又强行将老伴拖到儿子的房里,让他自己看。
“这是咋了?儿子你咋了??”贾爸爸一开始还有些没弄明白状况,等他得了老妻的提醒,将耳朵凑到儿子嘴边,细细的听了儿子的话后,顿时老泪纵横。
“都怪我,是我的错,我不该……”
贾爸爸心疼坏了,一声声的悔恨着。他后悔的不单是不该因为棺材房的事情闹开来,更后悔在女巫小屋时,因为一时冲动许下了那种愿望。这不是坑孩子吗?瞧把孩子坑得多苦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搞事情,灵堂就灵堂呗,回头买点儿彩漆,刷上颜色也成呢,照样还是能诸住人的。
可现在该咋办啊?婚都离了。
“老贾你说这事儿咋整呢?好好的孩子……你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既然不想离婚,当初干嘛跟你媳妇吵架啊?你跟她好好说啊,从认识后就没见你们吵过架,她说啥你都好好好,怎么就突然吵翻了?”
贾儿子突然扭过头看向他妈:“我不知道。”
“啥叫你不知道啊?你为啥跟你媳妇吵架你还不知道啊?这还能是别人叫你吵的?你都跟她掐到一块儿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妈,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脑子里面就只有一个事儿,离婚离婚离婚,满脑子全是离婚,就好像有人在死命的催我离婚一样。就刚才,她走了,我才好像大梦初醒……妈,我不想跟她离婚!”
“唉!”
除了重重的叹气之后,贾妈妈还能说什么呢?
真要她说的话,这俩都还是孩子呢,孩子说的气话怎么能当真呢?这事儿要怪谁?装修公司肯定是罪魁祸首,可亲家公和亲家母也有不对的地方,哪儿有劝女儿离婚的父母?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死命拦着吗?等俩孩子冷静下来了,不就没事儿了吗?
贾妈妈并不知道,亲家公和亲家母仅仅是尊重女儿的意见,其实他们既不是支持离婚也不是支持不离,而是不管女儿做出了什么选择,都全力支持。
相较而言,她老伴才叫能耐呢,小俩口离婚一事,贾爸爸的功劳才是最大的,起码占了九成九!
本以来,儿子的难过只是一时的,不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等时间久了,他自然而然就会走出这一段失败婚姻的阴影了。
谁也没想到,贾儿子是个死脑筋,他就认准了前妻,想死了想要复婚,一门心思就是想复婚。吃饭想睡觉想上班想,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连梦里都是前妻原谅他了,愿意跟他复婚了。
贾妈妈托了亲朋好友给他介绍对象,他全部拒绝,连见一面的**都没有,反正他就认准了要跟前妻复婚。
为此,他不惜天天去前妻家里打卡,一天两次,刮风下雨都不落空。还经常站在前妻家那栋楼的楼下,仰着头看向亮着灯的卧室,他知道那是前妻的房间,也盼着对方能偶尔往窗外瞥一眼。
就这么个状况,也亏得小区的保安认识他,不然早就报警了。可就算这样,在他前丈人知道后,还是示意保安不要让他进来。
贾儿子跑去单位里问了前丈人,为什么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前丈人回答得格外正义凛然,表示他女儿已经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了,让他趁早死心,俩人的夫妻情分已尽,各自安好才是对俩人都好。
“她、她又恋爱了?”贾儿子如遭雷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就这么摇摇摆摆、恍恍惚惚的走出了单位大门,沿着笔直的马路一直朝前走。
走啊走,走啊走,脚不停歇的走着。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反正就是这么大脑放空,全凭本能的机械运动。
直到他走得前方没有路了,被一座造型诡异的小屋子彻底挡住了去路时,他那僵化的脑子依然不曾转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兴起了一个念头。
这种哥特造型的小屋,不正是他老婆最喜欢的吗?
其实,在装修新房子之初,贾儿媳是打算弄个哥特式吸血鬼风格的,就是那种真正的在卧室中间放个棺材当床的风格,还有房屋随处可见的诅咒、深渊、荆棘、十字架、鲜血、黑猫、墓地等等暗黑死亡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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