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那么一瞥,她也知道,皇后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否则,也不至于逼得穆氏避居长春宫。
所以,对于眼前这赏赐,她当然不可能觉得皇后娘娘是真的在看顾她。
什么叫做如履薄冰,她算是知道了。她更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若她肚子里是个公主,那还好说,与皇后也没有威胁,可若是个皇子,她再怎么讨好,也绝对不可能让皇后娘娘歇了怒火。毕竟,这是皇上的幼子。
可她绝对不可能告诉皇后,她这肚子里的孩子是郑家的,若皇后娘娘知道,便是冒着被皇上疑心的风险,也绝对不可能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说罢,婳贵人对锦绣使了个眼色,锦绣见状,忙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笑着对梁禺顺道:“公公今个儿特意跑这么一趟,还请公公笑纳。”
梁禺顺自然也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人,当然不可能真的瞧上婳贵人这点儿赏赐。可在这宫里,尤其是他们这些无根之人,谁不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些年他也看多了宫里的起起落落,谁又能说得准,这婳贵人日后会如何?
见他笑着接过荷包,婳贵人心底多少是松了一口气,“公公在皇后娘娘面前当差,日后,还恳请公公多多提点。”
梁禺顺也没多留,笑着谢过,便离开了。
等到梁禺顺离开,婳贵人看着锦绣道:“宫里人都说,这梁公公对皇后娘娘是忠心耿耿,可你方才也瞧着了,这些无根之人,哪个心底能没点计较。”
锦绣附和着:“主子说的是,这日后我们要在宫里立足住,少不得要巴着这位梁公公。”
第62章 东窗事发
宫里,因为婳贵人有孕之事,各有各的心思。
此时的定国公府陈家,大太太李氏也是满腹心事。
那日,儿子跪在自己面前,说要和郡主解除婚约,她便觉得心中忐忑的慌,着身边的嬷嬷暗中调查,是不是哪个小贱蹄子在背后怂恿了儿子。
可接连几日过去,杜嬷嬷竟然丁点儿的端倪都没查出来。
这如何让李氏不动怒。
自个儿的儿子是什么品性,她是知道的。是以,这几日萦绕在心头的不安,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当即就要把大少爷院里侍奉的丫鬟都撵出府去。
这时,有个叫乐清的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急道:“太太,奴婢们都是太太精心挑选来侍奉世子爷的,这么些年,万不敢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说着,她迟疑了下,半晌的静寂之后,她低声道:“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不敢随意攀咬人。可奴婢却有一事不得不回禀太太,近些日子,世子爷和表姑娘来往甚秘……”
话未说完,可在场的人如何能听不出来,她这言外之意。
李氏气急攻心,直接就摔了桌上的杯子,怒斥道:“你这贱婢,为了能继续留在府中,竟敢扯这样的弥天大谎!”
那丫鬟磕着头,哽咽道:“太太明鉴,表姑娘住的茹馨院按说偏僻,可皇后娘娘奉太后往佑安寺祈福那日,奴婢却瞧见世子爷往茹馨院去了,侍奉表姑娘的丫鬟秋夏也鬼鬼祟祟的。”
丫鬟的话像是一道惊雷震的李氏半晌没说出话来。
一旁,杜嬷嬷厉声道:“你这胆大包天的丫头,竟敢暗示世子爷和表姑娘有私情!”
那丫鬟脸色一白,急急道:“嬷嬷,奴婢当时也是吓坏了,并不敢声张。若不是今个儿大太太动了怒,奴婢这辈子都会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的。”
说罢,她又道:“奴婢这些年侍奉世子爷,当初是嬷嬷您精挑细选出来的。万不敢对世子爷有任何的妄想。可表姑娘,却不一样,碍着有二太太护着,连老夫人都给她些体面。可再体面,她也不过是寄居府邸,又如何能一直这样呆在府中。若因此打了世子爷的主子,也并非没有这样的可能。”
左右她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这丫鬟也不再胆怯,继续道:“人都说表姑娘温柔大方,可奴婢瞧着,表姑娘未必就如大家看到的那般,否则,何以到这个岁数了,二太太还未定下她的婚事来。可见,她是不想低嫁的。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若能得了世子爷的欢心,即便不当这世子夫人,便是给世子爷当妾室,依着世子爷这些年和她的情分,倒也不比低嫁出去当正经娘子差。”
李氏听着这番话,心下一瑟缩。
杜嬷嬷见她眼中的为难,心中也是极其震惊:“太太,这表姑娘当真能有这样大的胆子?”
李氏却是已经信了大半。
其实,自打这傅锦入府以来,她便不喜二太太这个外甥女。别的不说,就那娇滴滴的样子,一看就和戏剧里的狐、媚子差不多。
可这毕竟是隔了房,她心中再是不喜,也不可能不让二太太把人撵出府去。
只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小贱人竟然真的敢勾搭的儿子失了魂。
竟连和谢家解除婚约的糊涂话都说出来了!
“去把世子爷给我叫来。”李氏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恨不得掐死那小贱人。
可再怎么动怒,她也知道,不能只听这丫鬟的一面之词。她到底还是抱着最后一丝的奢望,盼着是这丫鬟看错了,或者,儿子确实是往茹馨院去了,可和那傅锦,并未有任何的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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