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后娘娘选择了让郑氏和她演这场戏,就冲着这个,她即便在皇后娘娘面前再有体面,说话也得掂量一些的。
郑皇后见她这样懂事,果然对她愈发满意了,“你这孩子,怀着身孕,也不怕累着自己。”
按说这是私底下,两人都心知肚明郑淼没有怀孕,可郑皇后却还是这样说,可见她这是要把这场戏给演好了。
听着姑母的关心,郑淼忙道:“姑母,淼儿知道姑母因为这雪迟迟未下,忧心忡忡的。淼儿虽做不了什么,可若说抄几卷经书,替姑母分忧,却是可以的。”
说罢,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姑母放心,淼儿知道分寸的,不会伤着肚子里的孩子的。”
见她如此伶俐,郑皇后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赖嬷嬷见状,忙亲自从郑淼手中拿过经卷,又转身交给一个小宫女,吩咐她拿到小佛堂去。
“淼丫头,来,这是南方新进贡的橘子,吃吃看。”
这天气,即便是宫里,这橘子也是极其少见的。可姑母竟然拿来给自己吃。
郑淼再一次觉得自己当初答应和姑母演这场戏,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否则,这坤宁宫哪里会有她的地位。
姑母又怎么会这样怜惜自己。
郑淼也不客气,拿过橘子剥开来,先递给郑皇后几瓣,自己才拿了一瓣放在嘴里,唇齿间的酸甜让她忍不住眼中都是笑意,“姑母,这橘子真的好甜呢。”
这宫里又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众人。
这不,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郑淼拿了自己抄的经卷往坤宁宫去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淳嫔这会儿也有些挣扎,这,她这些年仰皇后娘娘鼻息而活,如今郑淼拿了抄好的经卷往坤宁宫去,皇后娘娘却并未训斥,可见是做到皇后娘娘心坎儿上了。
而她,是不是也该效仿郑氏。
否则,她又怎么和皇后娘娘表忠心呢?
要说这宫里,别人不效仿没什么,她若是没有动静,岂不惹了皇后娘娘疑心。
可心里这么想着,她却又有几分忌讳。
她有些琢磨不透,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她虽鲜少关心朝堂的事情,可这今冬的雪迟迟未下,皇上的尴尬她也是知道的。
她更听说,皇上这几日日日都训斥钦天监那些人。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皇后娘娘这样传自己的贤名。她虽没有得过皇上的恩宠,可她这些年也是看到皇上对皇后的猜忌心的。
这在皇上未表态前,她就这样傻傻的效仿太子良娣往坤宁宫去,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她虽然压力很大,可还是决定再观望几日。
宁德公主看她纠结的样子,却不以为意道:“母妃,我看您就是太小心翼翼了。母后这贤名,传出来也不是第一日。就父皇喜怒无常的性子,这个时候都并未落了母后的脸面,可见心里也是觉得母后做的妥当。您这个时候,又有什么可忌讳的。”
宁德公主说这番话,其实也是不想让长春宫抢了先。
这郑淼倒无所谓,她只是东宫的太子良娣。
可这长春宫的恭妃若抢先往坤宁宫去,依着母后的性子,如何能不恼了她们母女二人。
她开春就要嫁到西北去了,若真的惹了母后震怒,到时候又怎么风风光光出嫁。
淳嫔如何不知道她怕什么,可她还是觉得该再观望几日。
“宁德,母妃膝下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又岂会有自己的私心。可你也看到了,今年这多事之秋,母妃是怕啊。从没有哪一年,坤宁宫和东宫这样艰难的。”
“而且,你父皇的性子多疑,又喜怒无常,闻着皇后这贤名,心里未必就真的喜欢。这个时候,若我们冒然去表这个忠心,怕是会被牵连呢。”
宁德公主也并非不懂事,可还是觉得母妃太过小心翼翼,想了想,她起身就往御花园去散心了。
看她孩子气的样子,淳嫔暗暗叹息一声,也没拦着。
只宁德公主没想到的是,她才刚到御花园,却见亭子里惠安公主早已经在那里了。
这往日里,惠安公主鲜少出长春宫的,宁德公主如何能不知道,这是因为阳陵侯府和忠国公府即将联姻的事情。
她自幼就不把这个姐姐放在眼中,所以对于惠安公主嫁到阳陵侯府,她心中更是落井下石。
可人算不如天算,这阳陵侯府,眼瞅着就要东山再起了。
她心里如何能不酸涩。
她自幼就踩在脚底下的人,居然走了这样的狗屎运。
可反观自己,自己竟然要和那陈莹一同出嫁,想到这个,她就气呼呼的冲了上前。
身后的宫女想要拦着,可又怎么可能拦得住。
惠安公主见宁德公主气呼呼的冲上前,眼中瞬间充满了诧异,“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这样动怒,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见她竟然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宁德公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往日里,她见着自己,那是连对视都不敢的,可今日,她竟然浅笑的看着自己,丝毫都不避了自己的目光,这样的胆子,是谁给她的。
她想都没想,就瞪着眼睛道:“我告诉你,你别得意太早了。恭妃娘娘早就被父皇给废了,若不是有祖母拦着,恭妃娘娘早就被打入冷宫了。怎么会这样好好的呆在长春宫这么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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