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老夫人听着这话,嘲讽的勾勾唇角,“她倒是打的好算盘。可她怕也没想到,世子爷能这么快就回京,太子又接连遭了皇上的忌惮,就这往泰山祭天,你看着吧,少不得要闹出什么事情呢。毕竟皇后娘娘都敢混淆皇室血脉,我就不信了,这样的罪责,皇上还当真能忍着。”
镇北王老王妃这会儿还并不知,皇上已经下了旨意,把太子押解回京了。
封嬷嬷听着,点了点头,又道:“这太子若是真的倒了,只怕那位便愈发看重陈氏了。可她若还想着借此能绊倒世子爷,那她便是痴心妄想了。”
“陈家是大皇子的岳家不假,可依着谢家和陈家的嫌隙,谢家怎可能看着陈家拿大。”
“便是郡主,如此聪慧之人,又岂会看着那位这样闹腾。”
这外头的人都以为,郡主只是迫于御旨赐婚才不得不嫁给世子爷,可她作为老王妃身边的贴身奴婢,又怎会不知,世子爷和郡主是怎么一回事。
这若不是彼此倾慕,世子爷怎会花心思替郡主修了这凤昭院。
郡主也是,若不是心里有世子爷,怎么可能拿了体己银子出来,让世子爷军、需所用。而且,又岂会这么快就和世子爷回西北。
毕竟谢家以军、功起家,就依着谢家的地位,还有凤阳大长公主对郡主的宠溺,不说五年了,这三两年总是可以先住在京城的。
可既然这么快就回西北,可见郡主并非是骄纵之人。
这点封嬷嬷能想到,镇北王老王妃自然也不会想不到。
她如何能不欣慰,也因此,之前难免有些提着的心,这会儿也终于是放下了。
可也因此,她倒是有些担心起自己那侄孙女来。
封嬷嬷见自家主子眉头微蹙,怎能不知主子的顾虑,想了想,便道:“老夫人,这事儿您又何须忧神。郡主身份尊贵,等到那日回府表姑娘给郡主请安,只要她不愚笨,也就知道知难而退了。”
闻言,镇北王老王妃点了点头,笑着道:“希望如此吧。否则,那便是我白疼她这么些年了。”
在镇北王老王妃和封嬷嬷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孟青茹也闻着了世子爷和郡主要回西北的消息。
丫鬟涟云担心的看着她,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开口了,“姑娘,这郡主回西北,必然是好大的架势,您真的要继续留在府中?”
孟青茹闻言,却是勾了勾唇角,道:“京城那些流言蜚语你又不是没有听到,郡主和表哥一个清冷,一个倨傲,根本就是连表面儿的相敬如宾都做不到。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退缩。”
说着,她更是有几分幸灾乐祸道:“我之前也担心表哥对我无情,可有了郡主这样骄纵的对比,表哥定能看到我的好的。”
“三少爷不也一样,娶的还是公主。如今宁德公主怕是连里子和面子都没了,既然陈氏可以这般得意,我为何不能?”
“何况,姑祖母这么些年宠着我,也不是假的。届时,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听着姑娘这话,涟云却愈发有些琢磨不透了。
这世子爷给郡主修凤昭院,难不成也只是做给大家看的。
东府的正院里,宁德公主一身深紫色兰花银线褙子,梳着流云髻,可妆容再如何精致,脸上的憔悴是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的。
虽早就知道谢元姝会回西北来,可想到她若是回府看到自己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宁德公主如何能不动怒。
要说这天下,她最不想在谁面前丢脸,便是谢元姝了。
可老天爷却偏偏和自己作对,她大婚那日,本就因为和陈氏同一日出嫁,而失了脸面。
可她却笃定,太子哥哥既然往泰山祭天,母后必定能东山再起的。
可谁能想到,那郑氏竟然假孕,如此混淆皇室血脉,宁德公主当然不觉得她有这样的胆子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可若要让她相信,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后背就一阵凉飕飕的。
父皇是什么性子,早就和母后没了情分,若因着这个,下了狠心废掉太子哥哥,那她在这镇北王府,岂不连最后一丝倚仗都没有了。
想到这些,她一把便摔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可下一瞬,她瞧着镜子中自己狼狈的样子,终于是没忍住,低泣出声。
如嬷嬷看她这样伤心,轻轻叹息一声,道:“公主,大婚前娘娘把奴婢指给您,让老奴帮着您出谋划策。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可您这个时候就认输,淳嫔娘娘若是知道了,岂不更伤心了。”
“要奴婢说,您不如和姑爷服个软,如此,也不至于等郡主回来时,让郡主看了您的笑话。”
如嬷嬷的话更是让宁德公主心里一阵酸涩。
让她低头,她倒是想低这个头,可陈氏那小妖、精也不知怎么把韩庆给迷、住了。
韩庆愣是能从自己身上找出数百条的错处来。
还有昭华大长公主,真是会见风使舵,之前多少还训斥韩庆几句,可自打闻着郑氏假孕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她竟然连过问都不过问一句。
什么叫做人情冷暖,宁德公主如今算是知道了。
“公主,奴婢说句僭越的话。您如今是看着郡主得意,可您不也看见那表姑娘依旧住在府中,这若不是有不该有的心思,她何以还这样舔、着脸面继续住在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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