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敏既然能坐在皇后的位子上,那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落的如此不堪的地步。
可在这宫里,他还能求救谁呢?太皇太后虽然在,可太皇太后老了,如今一心只想着保全了淮安侯府,别的,怕是再也无暇顾及的。
至于祖母,虽是当家老夫人,可这见识许还不及太皇太后。
她又怎能指望祖母帮着她出谋划策。
“娘娘,奴婢倒是有个极佳的人选。只是,奴婢不知道当不当说。”陆嬷嬷这个时候开口道。
陈敏神色凝重的看着她,不等她开口,她便喃喃道:“你是想说慈安宫那位吧。”
对于这郑皇后,陈敏确实没有打算给她活路。也好在是她疯了,陈敏这么些日子才一直未动她。
所以,闻着郑皇后这几日清明的消息,她其实早有打算,尽早除掉这郑氏。
可此刻,她突然改了主意了。
郑皇后当年能逼得穆氏避居长春宫,又能这么多年养尊处优,若非时运不济,她如今只怕已经垂帘听政了。可即便如此,即便她败了,不可否认,她是个睿智的女人,起码在陈敏的认知中,这个女人,很难让人小觑。
俗话说的好,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她这个时候若是摒弃前嫌,许还能给自己和儿子留的一丝后路。
所以,不管是之前有再大的恩怨,她也已经决定拜访郑皇后的慈安宫一趟了。
“娘娘,郑氏这些日子虽说氏清明了些,可依着她往日的威严,怕是不这么容易给娘娘出谋划策的。”
闻言,陈敏似笑非笑道:“咱这位皇后娘娘,如今落得这样的处境,想必是不甘心的。若本宫这个时候递出橄榄枝,她又岂有不接的道理。你要知道,郑皇后因为贪恋权势,心有不甘。只要碍着这个,她就知道该如何选择。”
陈敏这会儿自然也不会考虑到郑皇后日后会威胁到自己,因为如今对她来说,只要能让儿子顺利登机,坐稳江山,让郑皇后得意几日又如何,只要这天下是儿子的,这郑皇后便不会是她的威胁。
慈安宫里,许久未露面的郑皇后瞧着老了许多。此刻她端坐在如意纹檀木椅子上,眼神竟不像是之前的空洞,荒凉,反倒是多了几分的算计。
乍一看,似乎又看到了当初执掌六宫的皇后娘娘。
“娘娘,今个儿永昭郡主入宫了,听说很是给了陈皇后没脸。这会儿,陈皇后不定气得多跳脚呢。”
赖嬷嬷一边说着,一边递了茶水上前。
郑皇后拿起茶,轻抿一口,半晌幽幽开口道:“本宫总算是等到这一日了,也不枉本宫之前装疯卖傻。”
“娘娘忍了常人不能忍得委屈,奴婢都替娘娘娘捏了一把汗。如今,娘娘终于等到这一日,娘娘到底是高明。”
那日眼瞅着韩谢大军就要攻入紫禁城,郑皇后又岂能坐以待毙。早就算计好自己抓疯卖傻暂且躲过这一劫了。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韩家不敢直指江山,而陈敏就是个蠢货,野心不小,奈何脑子不够用。
就这样还想跟韩家还有谢家斗,还存了和自己一样垂帘听政的想法。也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正思寻着,只见宫女脚步慌乱的冲了进来。
“娘娘,皇后娘娘过来给您请安来了。”
郑皇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让她进来吧。”
很快,陈敏就缓缓走来进来。
虽她入主坤宁宫之后,也来过慈安宫一次,可当初,郑皇后疯疯癫癫的,她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的俯视她的。
谁又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需求到她面前。
尤其此刻,看着郑皇后眼神清明的样子,陈敏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这一个真的疯了的人,又岂会再次有这种倨傲自傲的神态,此刻想来,之前郑皇后的疯疯癫癫,只怕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呢。
“儿臣恭请母后圣安。”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陈敏如今也算看开了,这一跪,丝毫都不觉得有任何的屈辱。
郑皇后看她这般,却是自嘲的勾勾唇角:“大皇子未封本宫为太后,你这声母后,知道的觉得你对本宫心存孝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恶心本宫呢。”
陈敏既然来了,便已经做好了被郑皇后刁难的准备。所以听着这番话,她非但没有动怒,反倒是神色愈发恭敬,开口道:“母后,儿臣知道您心里委屈。可母后没能加封太后之尊,并非爷对母后没有孝心,也并非对母后心存怨怼。不瞒母后,当初韩谢两家攻入紫禁城,爷也不过是个傀儡,便是内阁,也都被韩家谢家掌控……”
说着,陈敏忍不住就哭了出来,瞧着委屈极了。
她这般哭泣,倒也不是真的都会惺惺作态,而是确实感觉到了受制于人的无奈。
郑皇后知道陈氏这眼泪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可眼下,也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她轻抿一口茶,半晌之后,开口道:“你今个儿既然肯往我这慈安宫来,那之前的一切,便没有意义了。这宫里谁又能全由得了自己,这些,本宫也不强求你,更不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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