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听说眼前这位竟然是忠国公府的永昭郡主,大家更是提前替那柳家公子点了一根蜡烛。
这谁不知永昭郡主身份尊贵,柳家公子今个儿栽在郡主手中,也算是老天有眼。
谢元姝自然无暇理会周围人的议论,想到自己又被韩砺所救,她心头便涌上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韩砺瞧着眼前谢元姝一身男装,比起往日里的高贵,此时竟多了几许的俏皮。
见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己,谢元姝当然也知道,必定是因为她这身装扮。
也不知为什么,在这样的目光下,她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郡主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谢元姝正斟酌着该怎么回他,却听芷东一声惊呼:“世子爷,您受伤了?”
闻言,谢元姝下意识的看向韩砺的手,待看到他掌心被缰绳勒出的血迹斑斑的伤口时,她猛的呼吸一窒。
下意识的上前便抓了他的手,“受伤了怎么也不说?”
说罢,回头吩咐芷东道:“还不去寻些膏药来!”
她完全未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妥,直到下一瞬她感觉空气突然像是凝滞住了一般,她才急急松开了韩砺的手。
若说方才她只是有些脸颊发热,那么现在,她觉得自己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怎么会这样呢?
她何曾这样失态过?
韩砺也没想到谢元姝会因着他手上的伤而这般失态,他自然不会以为郡主天真稚嫩,第一次见这样的伤口给吓到了。
在他的印象中,既然能主动提及谢家和韩家联盟,这样的女子,又岂会被这点小伤口吓的方寸大乱。
可若不是这样的话,郡主莫不是在担心自己?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韩砺眼中忍不住也带了笑意,尤其方才被谢元姝抓着的手,似乎此刻都能感觉到上面残存的温度。
“只是些小伤,郡主无需放在心上。”
谢元姝缓缓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五岁那年,他因为救自己,手臂至今都留了伤,今个儿,还是为了自己,再次的受了伤。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欠一个人这么多。
不由的,她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见她眼眶泛红,韩砺心里猛地一咯噔,急急道:“真的只是小伤口,瞧着是流了血,其实根本没事的。”
像是害怕她不相信一般,韩砺说着,抬手就要用衣服擦去血迹。
谢元姝急急拦了他,拿出自己随身带的手帕,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好伤口,轻轻道:“切莫让伤口沾到水。”
说罢,顿了顿,又道:“一会儿我差人把膏药送到镇北王府。”
丢下这句话,她就起身回了马车。
出了这样的意外,她哪里还有心情再继续逛书肆。
待谢家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常安缓步走到自家主子跟前,道:“郡主到底是闺阁中娇养出来的女子,生了这样的事情,大抵是吓到了。”
韩砺轻轻抿了抿唇,半晌才开口道:“回府吧。”
马车上,芷东见自家郡主眉头微蹙,心中越发恼了那柳家公子。
今个儿郡主出门时还好端端的,却被他搅合成这样。
可想到那柳家公子到底是成国公府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儿,郡主却直接把人押到官府,这若是因着此事,柳氏闹腾到皇后娘娘身边,也不知皇后娘娘会不会因此和郡主生了嫌隙。
这样想着,芷东没忍住开口道:“郡主,这会儿柳家该是闻着风声了。柳家老太太怕是要急晕过去了。”
谢元姝回过神来,淡淡道:“慈母多败儿,柳家若是聪明的,就不该这个时候还存着袒护之心。”
说话间,车子已经走到了北锣巷口,安阳侯府裴家的宅子正在此处。
“郡主,裴家老夫人许是去了。”闻着外头婆子的回禀,谢元姝缓缓掀开帘子,果然见裴府门口挂上了白灯笼。
方才她出府路过安阳侯府,还未见着的。可见,裴家老夫人,是方才才去的。
“郡主,这什么叫做人情冷暖,奴婢算是知道了。前些日子,裴家老夫人寿辰,可谓是门庭若市。这才多久,竟然落得这般凄凉的地步。”
“原以为裴家出了位太子妃,谁能想到,竟会被人取而代之,裴家老夫人如何能经得起这样的事儿,年岁又摆在那里,这些日子许只吊着最后一口气呢。”
上一世,对于裴家老夫人逝世,谢元姝只是听了那么一耳朵,可此刻,瞧着裴府的门前的冷清,她不由想到了上一世,谢家出事时的凄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上一世,谢家只会比裴家更悲怆。
谢家满门忠烈,却落得那样的境地。
见郡主竟然红了眼睛,芷东急急道:“郡主,这裴家也是心太大,以为可以搭上东宫,谁能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这左右和我们忠国公府也没关系,郡主勿要多想。”
谢家
凤阳大长公主也已闻着了消息,想到那柳家公子竟差点儿伤了女儿,她眉毛一挑,怒极道:“混账东西!幼姝若今个儿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我不让人直接把他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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