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鸾腮边红艳艳的,似火烧云一般。但是她却是没力气了,只能由着眼前的人伺候着,给她温柔的穿小衣,系裙带。
苏鸾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在熬煮着一锅糖水一般,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空气里满是甜腻腻的味道。
想起孟氏那日说的话,她心中一痛,如果眼前这人当真消失了,她……恐怕也会就此随他去吧,毕竟这个人已经扎根在她的心脏上了,一旦触及,非死即伤。
想到这,她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襟,问道:“唐明琲,你还记得昨夜答应过我什么吧?!”
男人看向她忐忑不安的小脸儿,剑眉微蹙,他知道,她定是有事瞒着他。
“鸾儿,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俯下身子,牢牢盯上她那乌黑的眸子,那里面分明压抑着什么。
苏鸾睫羽轻颤,几不可查的摇了下头,继而闭口不言。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此事是秦家两位先生的秘密。何况,这事情太荒唐,如非她这般亲身经历,谁又敢相信竟会有这等事情发生呢。
见她不肯坦白,唐明琲也没在追问,只吻了吻她的额头,告诉她:“既然应了你,我自不会反悔。”
苏鸾一直呆在宅子里,直到临近黄昏,唐明琲前脚刚去大理寺,铃铛后脚寻了来。
铃铛利落的翻身进了院子,偷偷摸进她的卧房,没有惊动一个人。
苏鸾看见她,先是一愣,随后问道:“你如何寻来的?”
铃铛抿了抿唇角,轻快的应道:“昨日那小厮送了口信,我一路尾随他回来的!”
苏鸾点点头,怪不得大哥将这丫头给了她,果然够机灵。
“今日外头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方才她看见唐明琲接了信便匆匆离去,猜测可能有大事发生。
“大事倒是没听说,不过……”铃铛说到一半,面色变得有些沉重,“小姐,将军自昨日入宫后一直未归。”
苏鸾听后,脸色一僵,手指微微一颤。半晌,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神,才低声与她交代道:“你去打听一下,昨夜入宫的人,除了爹爹以外,可还有别人。”
“是,奴婢这就去。”
大瑨皇宫,御书房。
太后和圣上端坐在榻上,堂下除了昨日被传召进宫的苏湛外,还坐着两位老臣。
一位是定国侯,而另一位则是内阁第一权臣,江丞相。
太后看着下面的三人,眉头紧紧拧着,语气里带着些愠怒:“丞相和侯爷这是何意?哀家不过是想见一见那丫头,难不成你们害怕哀家会害了她去?!”
江丞相垂眸拱手,不卑不亢道:“太后娘娘仁慈,自然不屑与一个小丫头计较。只是,方才苏将军也说了,昨日人并不在府中。再者,微臣与侯爷此番前来,也并非为了此事。”
“哦?!”太后眉梢微挑,“这么说,还是哀家误会二位了?!”
江丞相依旧面无表情,淡淡道:“太后娘娘言重了。”
官场上的老油条,最擅以退为进,声东击西,又是与太上皇一同打过江山的人,不论如何,这人都是不能得罪。
太后眼神落在他二人身上,心中一时憋闷的很,隐隐觉得自己这头风病更重了,连带着额角都跟着抽痛。
想起昨日羲和提起的那些传闻,她转念对苏湛说道:“苏将军,哀家知道你思女心切,可是这人还是好好确认一番才妥当,以免认错了人,错付了这一腔宠爱,累及你这半声的清誉。”
“多谢太后提点。”苏湛平静的垂首伫立着,神色淡淡,一双乌黑的鹰眸中并未惊起任何涟漪。
太后看向他,目光狠炙的如同要把他烧成灰烬一般。苏湛眸子微垂,漠然相对。
就在这时,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定国侯开了口:“圣上,太后娘娘,微臣与丞相此次前来是因为南越国与我国的战事。我苏家私事甚微,不如改日再议?”
圣上一开始就不赞同太后将人请进宫的做法,但是又不好在明面上反驳她,只好由着她去。倒是苏湛,像早有预料一般,将人送走了。倒是避免了他陷入这两难的境地。
眼下这定国侯递了梯子,圣上自然要接过去:“定国侯说的是,这南越的战事兹事体大,如今战报不断,二位爱卿有何看法,便与孤说说吧!”
“那微臣就斗胆,说上几句拙见。”他先是朝圣上和太后拱了拱手,才继续开口道,“南越此次攻打我大瑨,与以往的战术不同。根据战报来看,边关十九城均是轻微伤亡,南越表面集结大军正面进攻,实则只是在不停的骚扰我方驻军。依微臣之见,这南越怕不是有开疆辟土的狼子野心,倒更像是与什么人沆瀣一气,想借此离间我朝君臣,调虎离山。”
而调的虎是谁,不言而喻。
布防图在此时恰巧被盗,苏湛获罪,被收缴兵权,后辈之中唯一可以作为主将出征的,只有苏禛和唐明琲。
而苏禛又在此时恰好牵扯进了之前锦官城的旧案之中……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唐明琲一人。若是他死了或者被俘,那么便如同斩断圣上的右臂一般。
亲者痛,仇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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