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都在这了,自己看吧!”他两指夹着一张信纸,往他身前一放。
唐明琲接过来,轻轻一抖,一目十行,看到最后他眼神骤然一冷:“护国公已退隐朝堂多年,如今他们此举,可见狼子野心……”
凌少堂哼笑一声:“纵是如此,你我,乃至上头那位,无凭无据,又能把他如何?你说这人也怪不要脸的!仗着一方免死令,越发的不守规矩了!”
见他面色凝重,凌少堂挑着一双桃花眼,宽慰道:“我说唐兄,既然此事只是巧合,咱们还是别查下去的为好,这万一一个不小心,惹火烧了身……”
“嗯,不必再查!此事捂住了,万万不可外传。不过,那护国公……当真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唐明琲眼神微闪,看向他的目光也犀利了几分。
凌少堂两手一摊,无奈摇头:“你也不用那么看着我,你是没和那老头子打过交道,他比你那师傅怕是还要恣意几分,若是他诚心躲,就是掘地三尺,也未必能寻得他丝毫踪迹。”
“也罢!”他随手将那纸条浸在一旁的茶碗里,任那墨迹晕开,再也看不清晰。
半晌,续又说道:“帮我安排几个暗卫过来,最近这日子怕是不安宁,我倒无所谓,但她不行……”
凌少堂眼睛一瞪:“她?她是谁?!”
这唐二爷话里有话,凌少堂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我夫人……”唐明琲淡淡道。
凌少堂一双眼瞪得差点从那眼眶里头掉出来:“你夫人?!你夫人不是那……不行!你带我去看看!我不信!我要眼见为实!”
济世堂。
朱掌柜不在,坐堂的是他的高徒,妙手仁心的神医任一慈。
说起这任一慈,苏鸾对他颇为感激。记得有一次孙大娘夜里来了急症,好多大夫一听便说人没救了。直接挥手关门,打发她离开。
那时候就连朱掌柜都皱眉拒绝了,只有他问她:“你信我吗?你若是信,我便去看看。不过我这医术不精,若是无力回天,你别怪罪。”
苏鸾那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一句话:“我信你,拜托了。”
现在想来,他说什么医术不精实在是过谦了。哪有医术不精的人三针就能把人从死门关生生拽回来的?!他那身本事,显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任一慈见她进门,朝她一笑:“鸾姑娘,好久不见。”
“是啊,一晃两年了。不过见不到你应该是好事,说明我身子好。”苏鸾与他打趣,对他那句鸾姑娘也没多过意。
“嗯,有道理。”任一慈颇为赞同的点头。
“朱掌柜可是不在?”苏鸾探头朝内堂看了看。
“嗯,小娘子那……”任一慈欲言又止,显然是不方便多说。
苏鸾忙点头:“我听说了,石头来找过我,我今天是过来送山参的。”
“山参?”任一慈一愣,早前他就听掌柜提过,说她是采药的一把好手。可是不巧,在他来之后,也只碰上她来送过两回药。
苏鸾将包着的山参递过去:“你瞧瞧,品相该是上好的。有些年头,估计够小娘子撑些日子。”
任一慈将布包掀开一角,心头一惊。这哪里只是上好,明明都化了人形了。这样的山参若是摆出来,怕是千金难求。
“这……掌柜不在,我做不得主……”任一慈皱着眉,看着她犹豫道。
苏鸾一笑,不在意道:“无需你做什么主,这山参当我送小娘子的,就当谢谢薛掌柜早年的照顾了。”
任一慈一时无言,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分深邃。
“劳烦任大夫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任一慈朝她拱了拱手:“姑娘慢走。”
从济世堂出来,苏鸾一路直奔天时书斋。
她有些时日未来了,就算今日没来送药,她也要找机会来见一见那薛知易的。毕竟他可是条金大腿,她得抱的牢一些。
刚走到门前,就见书斋里头一阵吵嚷。苏鸾皱着眉,探了个头。只见几个小厮横眉瞪眼的缚着一个白袍书生。
那书生满脸通红,一口一个“蛮夷之辈”的叫嚣着。
三禾被他折腾的不耐烦了,直接冷了脸,高声斥道:“就算我等是蛮夷,也比这下作小人强上百倍!不知羞的腌臜货,既干得偷鸡摸狗的事儿,何必还在这踏床啮鼻,惺惺作态?!”
这一番正义之词,让门口听声的苏鸾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薛知易带着师爷和衙役匆匆走了过来。
他看见她先是一愣,随口招呼道:“怎么,今日得空跑我这儿来看热闹?”
苏鸾瞥了他一眼,毫不给情面的啧了一声:“你的热闹难不成比我的话本子还重要?”
薛知易不可置否,朝里头那人抬了抬下巴:“今儿这热闹,还真比你那话本子重要!”
“哦?!那我可得好好看看!”说着,苏鸾抬脚进了屋子,看了那书生一眼,才发现这人手里头还攥着一本红皮话本,身下散着几本灰皮的册子,不过这些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那就是“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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