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唯一的可能xing了,或许叶韵淸和他取消婚约,所以他一时恼羞成怒,加上喝醉酒的关系,于是没头没脑地对她说这种话?总之苏绣是怎么都不信陆澜川会是对自己有真感qíng的,这个人从来就不懂爱qíng和尊重为何物,谈什么感qíng?
陆澜川见她又要走,无名火起,一把抓住她肩膀将人固定在原地,红着眼道:“对,我承认,之前我逃避过,可我逃不掉,我发现自己依旧惦记你。苏绣,当年那种qíng况我没得选,但不代表就真的不在意你……”
陆澜川忽然发现,其实连自己都说不下去,有些话,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是难以令人信服的。
果然苏绣看她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化,却是满满的鄙夷,“我懂,你所谓的在意和喜欢,大概就是排在前程和亲qíng之后,只要你的前途不被威胁,只要子西安全,如何牺牲我都无所谓,对吗?”
这些话,当年她是否也问过他?陆澜川忽然觉得恍惚,好多事都记不太清了,可眼前的一切仿佛又都发生过。
那时她眼里的qíng绪不是这样的,她似乎很悲伤,悲伤到眼泪大滴大滴地跌落下来,永远也流不尽似的。那会儿他觉得不甚其烦,到底烦她的眼泪、还是烦她的质问?他不清楚,也不想去回忆。
如今她再说着相同的话,眼底却只剩下淡漠,那不是看爱人该有的眼神,她眼里早就没有留恋和爱慕了……就连眼泪也没有,一滴都没有。
再开口,陆澜川发现竟是说不出的艰难,“过去没办法弥补,我以后可以待你更好。苏绣,接受我绝对会比你现在过得——”
他的话并没有顺利说完,苏绣这次没再扇他耳光,而是狠狠踩了他一脚之后就顺利走掉了。陆澜川俯蹲在原地,蹙眉看着她的背影。她依旧是穿的高跟鞋,却走得那样快,那样迫不及待离开,仿佛他真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怪物。
***
刘婧回家就发现苏绣在大扫除,地板光亮gān净不说,就连窗户都擦得一尘不染。虽说这些事儿平时她也没少gān,可一般都是在周末或者轮休时。今天显然两种qíng况都不属于啊,于是她“咦”了一声,“怎么好端端地打扫起卫生来?你今天不用去兼职吗?”
“请假。”苏绣背对着她,站在流理台前用力擦着油烟机,顿了顿又说,“屋子里实在太脏。”
刘婧疑惑地想了下,也不脏啊,今天才周三,离上次打扫只过了四天而已。但苏绣一直对卫生都要求极高,简直到了chuī毛求疵的地步,于是她也没放在心上,直接回了房间换衣服。
可没过多大会儿,厨房里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她急忙套了件T恤跑过来,然后看到苏绣紧攥着手站在壁橱前,脸色白的吓人。
“出什么事了?”刘婧走近一看,苏绣的手指被割破了好大一块,血ròu分离,鲜红的血珠正从指尖往外冒。
她急忙抓了苏绣的手到水池边冲洗,“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绣平时gān活很利落,从没出过这样的状况,刘婧跑去医药箱找了个创可贴过来,给她处理伤口时才发现苏绣一直没说话。再抬头一看,这人脸色也差的吓人,她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停下手里的动作,“绣绣?”
苏绣抽回手,却是一言不发地重新站起身,“还没擦gān净。”
“你手都这样了,还擦什么擦啊!”刘婧将她手里的抹布抢过来,微微偏头去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伯父的病又加重了?需要钱?”
然而无论她怎样猜,苏绣总是站在那一声不吭,仿佛整个人的魂都没在这似的。
刘婧都急了:“你别不说话啊,缺钱的话,我这还有点,你先拿去用。”
她说着就要回房间,苏绣这才伸手拉住她胳膊,声音哑的厉害,“没有,我爸没事。我就是……闲不住。”
刘婧还是觉得奇怪,其实苏绣以前也有过一段时间特别热衷于打扫卫生,每天几乎就不让自己有停下来休息的机会,与其说是她在劳动,倒不如说是在克制或者发泄些什么……她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绣,“你是不是又遇上那个男人了?”
这么一想,她心中越发笃定,拉着苏绣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遇到他了对吧!那事发生之后你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这样,你别想骗我。”
苏绣许久才吁了口气,却是自嘲地笑了笑,“我挺没出息的吧?竟然现在还是会被他影响qíng绪。”回来之后她便觉得异常bào躁,看什么都不舒服,总觉得哪哪都不顺眼需要重新归置,她已经很多年不这样了,这让她格外焦虑,也说不出地抗拒。
刘婧见她终于肯把心事说出来,也不由松了口气,“怎么没出息了,他当初那样对你,你会难过会恨都很正常啊。我觉得你现在反而挺好的,以前那样,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
苏绣长久地盯着地上的yīn影,刘婧犹豫了下,试探道:“他不会是说想找你复合吧?”
刘婧还真是一语中的就猜着了,见苏绣默认,眼底的鄙夷之色更明显,“出事了就把你推出去,没事又来找你,还真是个人渣!你可千万别心软啊。”
苏绣失笑,“怎么会,你明知不可能。”
刘婧一想确实也是,别看苏绣平时样子挺软弱,其实倔起来比谁都难驯服。她眼珠一转,马上就来了主意,“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苏绣:“……”
?
☆、第十四章
? 刘婧那么一说,苏绣也没当真。以前她也总吵着要给自己介绍男朋友,可苏绣知道自己的qíng况,别说现在条件优秀点的男人要求都特别高,就是人家愿意将就,一看她那经历也是多半看不上的。
一个名校半路退学的女学生,光是这一点大概就够令人浮想联翩的了……
于是苏绣没把这话太放在心上,隔天一早就如常上班去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刘婧突然打电话过来问她:“绣绣,你早上出门穿的什么?”
“裙子啊。”
“就上次咱俩一起买那条黑色的?”
“嗯。”苏绣正在吃饭,不明所以地停下手里的筷子,“怎么了?”
“不是说好了今天约人家见面吗?”刘婧那头应该也在吃饭,声音有些含糊,“没事,你那条裙子虽然旧了点但还挺百搭的。到时候配点首饰,再给你化个淡妆,绝对艳惊四座。”
苏绣被她夸张的形容和严阵以待的架势弄得有些懵,幸好她说话的时候不习惯吃东西,否则早就毫无形象地喷饭了,“你还真替我安排相亲了?”
“当然!”刘婧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怎么回事,认真地给她分析起了个中厉害,“你想啊,说不定就是你一直处于感qíng空窗期,所以才让那人以为你对他旧qíng难忘。要是你找个条件优秀的男人认真jiāo往,他还能硬抢不成?”
苏绣虽然觉得这方法有点瞎,但仔细一想,似乎也有那么点道理。
见她像是还在犹豫,刘婧使出杀手锏,“你这几年都不谈恋爱,别跟我说还真是为了他——”
“好。”苏绣果然马上答应了,“只是我的qíng况,你得跟人家说清楚了。”
其实这样的qíng况以前也有过一次,刘婧好说歹说,苏绣终于鼓起勇气和对方见了面,结果刘婧根本没把她的事和对方讲清楚。那次的见面实在太尴尬,在苏绣心中留下了巨大yīn影,于是再也不想随意相亲了。如果说是为了等谁,那未免也太可笑,谁年轻时都会爱错过一个人,可要是一再错下去,那就真是犯傻了。
苏绣自认从不是个糊涂人。
听她这么一说,刘婧居然鬼鬼祟祟地笑了,“清楚,再清楚不过了。”
苏绣皱了皱眉头,又说:“要是别人不愿意,你可要老实告诉我……”
“行啦,都包在我身上,你到时候准时赴约就行。”刘婧很快地告诉她时间地址之后,又奇奇怪怪地在电话里叮嘱她,“不要迟到哦,你一定会有个愉快的夜晚。”
其他的苏绣什么都来不及细问,刘婧那边已经欢快地挂了电话。她拿着筷子愣了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
事实上这一整天苏绣都觉得各种古怪别扭,首先是同事们对她忽然客气极了,是那种极为生疏的客气,连平时爱使唤她斟茶倒水的王姐也难得老实地不再差遣她,还对她礼让三分。
其次很多工作忽然都不用她再经手,因为经理吩咐她:“你只要把陆总那边招呼好就行!单子顺利拿下,不比你老实上班几个月qiáng?”
苏绣坐在办公桌前很是无奈,但心里终是存了一丝侥幸——陆澜川平时那么忙,总不至于任何一件小事都亲力亲为吧?更何况她昨晚已经把话说得那样明显,他那种自尊心极qiáng的男人,也不可能再多做纠缠。
然而到了下午的时候,苏绣还是再次看到了忽然出现的陆澜川。
他似乎独来独往惯了,身边也没个人,可哪怕如此,一出现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尤其是经理,隔着一扇门一扇窗,竟然也能准确无误地发现陆澜川的突然造访,几步便从里间迎了出来,又对苏绣使眼色,“陆总过来看下设备,你陪他去。”
苏绣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非常淡定地拿了资料走过去,微微抬了抬手,“陆总,这边请。”
陆澜川神色如常地看了她一眼,略微颔首,“有劳。”
粉饰太平,竟似昨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事实上这些事是根本不需要陆澜川亲自跟进的,要不请手下那群人吃白饭吗?所以如今他的一举一动也更令人玩味,苏绣带着他往车间走,已经感觉到不少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往两人身上看,好奇的八卦的、或者不怀好意……
那种藏在暗处的指指点点,让苏绣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身边的男人太惹眼,她就是想降低存在感都不行,只能刻意保持了最安全的距离,专业而礼貌地给陆澜川做着解说。
然而她说话的时候那人便一直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看,完全不知收敛。那样直接而专注的眼神看得她心生尴尬,好几次都下意识想避开,“陆总要是觉得哪里有问题,可以问我。”
陆澜川和她站在偏僻的一角,虽然隔绝了不少来自机器的恼人噪音,却还是有些吵。于是他说话时便离得她近了点,温热的气息缓慢低沉地蔓进她耳朵里,“唔,确实有个地方需要苏小姐解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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