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萌萌小声嘀咕,这香塔怎么这么贵,他们家那边这么大的香塔,顶多几十块钱,说我买亏了。
我不置可否,以前我也是不会花这么多钱买香塔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对神佛抱着一颗敬畏之心,花点钱心里舒坦。
陈晓峰住在第三进院子的东厢房里,整个人躺在床上很安详。
对,是安详,一动不动的,要不是胸口起起伏伏,真以为他死了。
陈父陈母的情绪也很平和,已经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歇斯底里,我想着,可能这些天在寺庙里面,被环境影响了吧。
“他一直就这样睡着吗?还有跑出去过吗?”我问陈父。
陈父摇头:“自从进了凌云寺,情况好多了,并不是时时刻刻都睡着,每天傍晚的时候,寺里面会有几个小沙弥来诵经做法,持续一个小时,之后他就会短暂的醒来一段时间,不说什么话,我们静静的陪着他,到八点钟左右他就会睡觉,我们夫妻俩轮番守夜,他一觉睡到大天亮,从未踏出门半步。”
我点头,陈母补充道:“不过今天不知道会怎么样,听说最近几天,寺里诵经做法的小沙弥大部分被抽调出去了,估计没有人手拨给我们这边吧。”
“抽调出去?去哪了?”我疑惑道。
陈母惊讶道:“你不知道吗,全国著名国画大师,咱们江城市国宝级绘画艺术家冯鸿江冯老去世了,就在昨天凌晨,轰动全国呢!”
“竟然是冯老!”
我和钱萌萌都是一惊,我们是搞室内设计的,设计这一行跟绘画是分不开的,我们当然也是很敬仰冯老的,冯老常年研究国画,修身养性,身体杠杠的,今年还上了江城卫视的鉴宝节目,给人家做嘉宾去了,老当益壮的!
昨天刘主任说江城某个大人物去世了,我们都没往冯老身上想,看着那气势,还以为是哪个爱讲排场的大老板去世了呢。
“冯老,得有七八十了吧?”我问道。
陈父想了一下:“八十一,算是高龄了,但是看他之前的身体,估摸着最起码能活到百岁呢,这样的老艺术家,活再大年岁都不嫌多的。”
这话我们都赞同,也感到惋惜。
“这几天吊唁的人肯定会很多,全国各地业内有名人物估计都会赶过来,我听说有段公路都要封掉,好像就在你们大学城那一片。”陈父说道。
钱萌萌立刻点头:“是啊,就在进我们大学城的拐弯路口那边,昨晚……”
“昨晚我们还经过那边呢。”我下意识的截住了钱萌萌的话头,不想让她把我们看到的那些说出来,我昨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这种感觉更甚。
对,那段路可能是江城市高层要求封的,为的是方便外省过来吊唁的人,维持交通安全,这无可厚非!
但是像这样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活着的时候,早已经对名利排场看淡了,怎么可能找那两个装神弄鬼的东西,大张旗鼓的漫天撒纸铜钱?
陈母叹了口气:“冯老过世固然让人惋惜,但是毕竟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也算是寿终正寝,可怜我们家晓峰,这么年纪轻轻的,今晚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哎!”
“你别尽往坏处想,晓峰的情况不是好多了吗?今晚我们自己再陪着他念一个小时的金刚经之类的,能平安渡过去的。”陈父比较理性一点。
我忍不住朝着躺在床上的陈晓峰脸上看去,这一看,大惊失色,陈晓峰的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浓重的黑气,整个印堂就像是泡了水一般的,我站起来,伸出手指碰了一下,一滴水珠沁了出来,紧接着,整个印堂塌了下去!
像个酒窝似的,那滴水珠凹陷在里面,慢慢的,从皮肤毛孔渗透下去,印堂又重新鼓了起来,恢复到刚才的样子。
前后不过半分多钟的样子,我后背上却出了一层冷汗!
这面相,我从未接触过,奶奶给我的笔记本上也没有任何记录,但是我却明白,这不是什么好面相!
“吴小姐,您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我当时站在床边,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并没有看到这异象,陈母看我发呆才叫了我一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如果说陈晓峰不好,陈母估计又要崩溃了!
想到胡其琛说陈晓峰不会死,我便咬咬牙,摇头:“没有,情况很稳定。”
“吴小姐,今晚您能留下来吗?我怕晓峰半夜不好了,到时候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寺庙里得力的人都被抽走了,照顾不到我们这边。”陈母拉着我的手请求道。
那个时候才下午两三点,我和钱萌萌来的时候,就打算看一眼便走,天黑前能回去的,想拒绝,看着陈母那样子,又说不出口。
正在这边纠结着,外面有人敲门,陈父走上前去开门,竟然是顾瑾年!
顾瑾年后面跟着刘宇,她显然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边,脸上一时间有些尴尬!
“芃芃,萌萌,你们也在啊,我今天跟我爸一起来上香,刚刚在前面碰到了刘宇,他非得带着我过来看看。”顾瑾年自顾自的解释道,或许她是觉得,之前在我们面前说跟陈晓峰断了,如今又来看望他,心虚吧。
其实我倒没什么大的感触,别人的感情我干嘛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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