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想起了当年惜文的母亲渡情劫,兜兜转转,最后在惜文出生的时候终究是没熬得过去,这都是命啊。”太爷爷想起这些往事便直摇头。
二叔脸色顿时变了:“那文亭渡情劫的事情千万不要跟真真说,只要在渡情劫期间遇不见真真,文亭这情劫十之八九就能过得去。”
太爷爷摆手:“老二啊,你这一辈子没谈过感情,你不懂感情的事情,所谓情劫,没遇到命中的那个人,还叫渡情劫吗?文亭和真真的感情放在这里,这一窝孩子,文亭不知道,天庭能不知道?这一关还得他自己过。”
“可是,可是渡不过怎么办?”二叔开始烦躁起来,“这才十年,我还指望文亭以后能化龙,统领一方水域呢。”
“老二,说句心里话,文亭和真真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他们识大体,有大义,苦了十年,或许,我们不该再逼他们了。”太爷爷眼神里面满是忧伤,老人家终究是舍不得了。
二叔急道:“爷爷,你糊涂了,文亭要是没渡过情劫,回到了长白山,你让多少人耻笑他?咱们族里面好不容易把文亭送上去了,下一个有天赋的孩子还没找到……”
“谁说没找到?”太爷爷打断了二叔的话,“你刚回来,没看到真真那十二个孩子,个个精明的很,你自己去挑,准有你喜欢的,抓紧时间培养,来得及。”
“真的?那我得好好去看看去。”二叔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太爷爷和二叔也没有声张,那一夜的风雨我也以为跟我们族内无关。
二叔开始盯着我的孩子们,以前有事才回长白山,现在动不动就往回跑,他本事多,孩子们全都粘着他,时间长了,老五和老八就被他直接带走了,一开始他最想要的是妞妞,被我和太爷爷给挡下了。
就这么又过了将近二十年,孩子们渐渐地都大了,芃芃的狐性被彻底的激发出来,再加上这些年她积累的功德以及修炼,寿命大大的增加,更可怕的是,她的面容这三十年来年非但没有老,反而越来越年轻的样子。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她,这三十来年,胡其琛跟她感情越来越深,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而我这辈子可能只有这十二个孩子了。
那一年过年,我照例是陪着太爷爷过,年夜饭,大家围着饭桌吃的正热闹的时候,太爷爷忽然看着我说:“真真啊,过了年太爷爷就要过寿辰了,今年你准备送太爷爷什么礼物啊?”
我一愣,立刻明白了爷爷的意思,他既然开口了,肯定是心里面有想要的什么,我便问道:“太爷爷您这是看中什么了吗?”
太爷爷笑了起来:“近些年我特别喜欢喝茶,但是有一种茶生长在南方,我始终没能喝到,今年你亲手去滇南的茶园给我采一点回来好吗?”
“行,过完年我立刻去滇南。”
当时的我不疑有他,正月十五便坐着车去了滇南,太爷爷要的那种茶,其实并不是茶叶,是山茶花的果子晒干了泡茶用,而滇南盛产茶花,我要去的是滇南最大的茶商家。
去之前我便已经跟对方联系过,动车坐了两天,下去之后又坐三轮子又换摩托车的,终于到了那茶商家。
这家家大业大,家里面经营茶叶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几百亩的茶田一眼望不到头,因为太爷爷要我亲手采,采完了还有几道加工工序,我便准备在那边多住几天。
我到那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主家做了一大桌子菜,我们正吃着的时候,他们家唯一的儿子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滇南的气候温热潮湿,我们北方这个时候穿着大棉袄,他们却是穿单衣的。
那人远远的从夜色中走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衣长褂,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进来的时候,随手将礼帽脱下来,挂在一边的挂钩上,却露出了头上窝起的一个小揪,这种小揪时下很流行,很俏皮,可是他脸上却冷冷的。
进来的时候,只是瞥了我一眼,连声招呼都没打,转身便进了卧室。
这很没礼貌,但是我当时已经无法关注这些了,因为那惊鸿一睹,揪起了我心底里沉睡了三十年的记忆,三十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人被我伤透了心离开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张冷酷失望的表情。
那人也喜欢穿月白色的衣服,也喜欢束头发,也长着这样一张脸,特别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那是我们蛇族特有的眼型啊!
我看的呆了,心里面做着天人交战,一个小人在说,这是柳文亭啊,另一个小人嗤笑,柳文亭已经去天庭做了上方仙了,这只是一个像极了他的普通人罢了。
“对不起啊,我儿子生来性子就很冷,怎么教都教不好,没礼貌,还请柳小姐别见外。”女主人抱歉道。
男主人冷哼一声:“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传的谁的代,没一点像我,整天摆着一张脸,就跟我欠了他千八百万似的,这事都怪你,当年我说再多生几个,你非得说一个就够了,你看他还能成个人?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我让他学着养茶,他却整天泡在茶园里面给我捉蛇,你看看他房间里养了多少毒蛇?咱们家哪是茶铺啊,简直就是蛇窝!”
“蛇窝?”我这才回过神来,“他喜欢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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