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来人,墨色的眼瞳微光流转,像是在看小丑的表演。
“琴琴,你、你怎么了?”来人忍不住地后退了一步,心里不由地更加慌乱,“你别吓我,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这个傅琴实在是太诡异了!
要是换了以前的她,早就情绪崩溃哭得稀里哗啦,将她当救命稻草依靠,听她各种劝慰各种鸡汤,然后慢慢地整理好心情,为了女儿魏晓彤回家去。
这次她被逼到吞安眠药自杀,醒过来居然这么冷静,不哭不闹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会是压力太大,承受不住精神失常了?
“丁柔,你真让我大开眼界。”沈蔷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干涩的嗓子发出的声音略带沙哑,“论脸皮的厚度,这世上没人能比得上你。”
“……你怎么这么说话!”
丁柔瞪大了眼睛,受到惊吓般看着沈蔷,半晌才呼出一口气。
“算了,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计较。我刚刚说的话,你好好想想,真要这么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魏源也是有脾气的,他不会永远包容你,你不要拿他客气当福气,否则后悔的肯定是你!”
“丁柔,你是我的好朋友,三番两次帮着别人把我往火坑里推,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沈蔷幽幽地开口,让丁柔面色又是一变。
“傅琴!你不要不识好歹!”丁柔提高了语声,嗓音又尖又利,“你能嫁给魏源,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沈蔷挑了挑眉,将丁柔嫉妒的嘴脸看在眼里,心下了然。
傅琴和魏源的种种,丁柔知道得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还是这种表现,怕正是这点子嫉妒在作祟。傅琴将丁柔视作好朋友好姐妹,这一次她会吞了安眠药,也是无意中撞见丁柔和魏源打电话,知道了他们背着她暗地里一直有联系。傅琴从来不知道,丁柔跟魏源的关系会那么好,好到让丁柔背弃她们的友谊,帮着魏源隐瞒、甚至遮掩那件事,成了压垮傅琴的最后一根稻草。
刚刚听着丁柔和魏源对话,沈蔷已经得到了傅琴的所有记忆,自然将三人之间的纠葛给理清楚了。
有什么不满意吗?她倒是要看看,丁柔能够说出什么话来。
“魏源有家暴倾向,你不是知道吗?”
丁柔愣了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沈蔷这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那怎么是家暴呢?不过是有两次你俩吵得太厉害,他气急了才动了手,事后他不是后悔了,跟你道歉发誓,你俩也和好了。”
丁柔避重就轻,一边观察沈蔷的表情变化,一边依着往日的方式轻声安慰,“夫妻俩过日子,床头打架床尾和,不会有隔夜仇的,你别想太多。想想彤彤,想想魏源对你好的时候,还有什么过不去?”
“是两次吗?”沈蔷逼视着丁柔,慢慢地道,“家暴只有一次和无数次,魏源动手的次数不多,但他漠视我和彤彤,夜不归宿,拒绝沟通,常年对我冷暴力,这些就不算了吗?”
“这、这只是魏源怕和你吵架,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怎么是冷暴力呢?你――”
“魏源喜欢男人,他的初恋是小他两岁的大学学弟,目前跟他在同一家律师事务所,哪怕是和我恋爱,和我结婚,和我生下了彤彤,他们从来没有分手过。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你帮魏源瞒着我,还帮他在我面前遮掩,帮他劝我不吵不闹,跟他假装夫妻和睦?”
沈蔷打断丁柔,说出来这番话,因着跟傅琴感同身受,简直隔应得不行,比活吞了一群苍蝇还难受。
“要不是我听到你跟魏源打电话,将你抓了现行,恐怕我就是死了都不知道,我的好朋友居然早就知道真相,却从来没想过要告诉我,还帮着别人来欺骗我!”
是的,魏源喜欢男人!
魏家一家子,魏源的父母早就知道,最终没能拗过魏源,却逼着魏源答应结婚,答应生一个孩子。
魏源这种情况,为免日后曝光引起大麻烦,门当户对的女孩当然不能找,魏源自身的条件又摆在那里,也不能找得太差了。翻来挑去,刚刚大学毕业,考核进入魏母公司的傅琴,引起了魏母的注意。
傅琴样貌不俗,名校毕业,能力不错,性子却偏向柔顺,最重要的是,她娘家不在本地,且父母早早离异,各自又组成了家庭,生下了孩子,将傅琴排除在他们的新家庭之外,傅琴也和他们都不亲。傅琴嫁给魏源,她父母不添乱就不错了,真要出点什么事,根本不可能让她依靠。
魏母接近傅琴的过程很顺利,从小没有受过母亲关爱的傅琴,一点点好意都会被她铭记,更何况是魏母处心积虑地示好。得到了傅琴的信任,魏母就将魏源抛了出来,母子两个将傅琴耍得团团转,直到摆了酒席领了证还晕乎乎。傅琴哪怕再傻白甜,新婚丈夫躺在身边呼呼大睡,却没有其他动作,哪里还会坐得住?
傅琴脸皮薄,事情藏在心里也不好意思说,倒是魏母先找到了她,给她看了医院的诊断单子,告诉她魏源意外受伤,伤在了不该伤的地方,目前正在接受治疗,过段时间就能治好,让她不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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