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他侧过脸,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手上还拿着夏磊的衣服,急忙把它披上。
他的目光在夏磊的衣服上停留了几秒后,就没有再说话了,只不时看我一眼,却极力避免与我的目光接触。我也一样,偶尔的对视都要飞快闪开,空气好像突然变得紧张了。只有我持续不断的喷嚏声才使氛围不那么沉闷。
“你真的没事?”他终于忍不住问了。
“可能感冒了。”想起昨夜在芦苇丛里待了一夜,不感冒才不正常。
“回去以后吃点东西,然后在帐篷里好好休息。”他语气很轻,但是关怀之意溢于言表。
“我知道。”
“你带感冒药没有?”
“没有。”我低声说。
“回去以后我拿给你。”他看看江面,又看看我,声音里有着责怪和疑惑,“昨天晚上为什么一直待在芦苇丛里?”
“你知道了?”我感到有些难堪,立即低下头,“我只是想听芦笛,所以……”
“下次想听的话就直接说,没有人像你这样,连听芦笛都会听感冒。”
“不是听感冒的。”我胡乱地说着。
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接着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没多久,划船的老伯来了,远远地就在喊,“喂,年轻人,上船了!”
“走了。”他小声地说。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路无言,直到到了河对岸。
五回到帐篷,这才发现脑袋昏昏沉沉的,而且饿得难受,我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倒在睡袋里就睡着了。夜里,从帐篷口吹来的风把我冷醒,我觉得嗓子又干又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旁边的杨柳翻了一个身。我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大声地咳出来,以免将她弄醒。
“怎么了?”她轻声地问。
“你醒了?”
《单翼天使》生命中美好的东西(5)
她坐起来,将身旁的灯拧开,“我本来就没有睡着,这里有感冒药。”她从手提袋里拿出几颗药丸。
“我等一会儿吃。”我又咳了几声,只得将身上的被子裹紧,“有没有水?”
“有。”她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口气不是很好,“药是你睡着的时候勒风送过来的,你从昨晚开始是不是都和他在一起?”
“算吧!”
她躺下来,忧心忡忡地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我望着帐篷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的人,可是为什么对勒风就不一样了呢?
“那他喜欢你吗?”
这样问让我感到难堪,他会喜欢我吗?
“你根本不了解他。”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猜我前几天遇见谁了?”
我没有吱声,她遇见了谁对此刻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
“我知道你没有听,”她停了一会儿,“我看到了易凯圣。”
“易凯圣?”我的思绪突然被打乱了,“他?”
“怎么,有反应了?”
“他刚从维也纳回来?”
“可能是吧,我也没有多问。”
易凯圣……我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心里另一根弦却不知不觉被拨动了,他回来了!
“他现在在干什么?”
“好像还没有找到固定的工作,他向我打听你的情况,我说不知道,他可能知道我是在撒谎,也就没有多说了,你还喜欢他吗?”微亮的灯光里,杨柳努力地在琢磨我的表情。
我回过神,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想我还是想他,只是痛已慢慢淡化了,不再浓烈;泪水已慢慢干涸,却无法完全歇止。
“如果你可以忘了易凯圣,那么有一天你就能忘记勒风。”
“为什么要我忘记他?”
“我不想让他当第二个易凯圣。”
“他和易凯圣不同。”
“你怎么知道不同,你根本就不了解他,这样做岂不是太冒险?”
“感情本来就是一场冒险。”我争辩道。
“你真的喜欢上他了?”杨柳皱起眉头看着我,“理智一点。”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理直气壮地说。
第二天早晨,我意外地发现,勒风给我的药几乎完全没有用,我的鼻子就像没有拧紧的水龙头,始终滴滴答答,一会儿,带来的纸巾全部用完了。我郁闷地走到帐篷外,恰好碰见陶言伟,他手里拿着一个香料瓶,笑嘻嘻地说,“睡猪终于起来了?”
“现在几点了?”我想我真的有点睡过头了。
“快到十二点了,大家都在江边烤肉,下午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我“哦”了一声,跟着他慢慢地走过去,一路上,他时不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忍不住问,“怎么了?”
他清清喉咙,“你和勒风那天晚上到哪儿去了?”
“我们那天晚上没有在一起。”
他拉长了笑脸,倒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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