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也奇怪了,明明见她睁眼了,怎么又昏睡半日,他出去和那家的主人说话。
人一下子全走了。
趁着这里没人,她睁开眼睛,赶紧推开门跑了出去。
一出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的马路比现代可宽多了,两旁栽种槐树,大街上什么也没有,一眼望过去就是一段段的白墙,根本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小摊小贩会推出车子在主干道上叫卖。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拐进了一条巷子里,站在一个楼上看清了这个地方,每个区域都被白墙围着,星罗分布,像是一个棋盘。
她七转八拐,早就把自己绕晕了,只见一个城门上写着金光门,门口有身披铠甲的士兵驻守,她不敢出城,只得绕回去,走到了一个名叫西市的地方,里面好不热闹,小摊小贩推着车在叫卖,不仅如此,她还见到了金发碧眼的异域女人,竟然是胡人。
她再迟钝,都知道自己来了什么地方,以前学的唐诗没有忘记,李白就有一首诗形容西市的热闹,这里有从日本高丽等地过来的奇珍异宝,按现代的话来说,这里都是进口货。
旁边的礼泉坊里传来一阵阵香味,酒楼林立,她望着洒满芝麻的烧饼惊呆了,连芝麻都有。
沿着小河,阮萌走走停停,往前走,往左边看了一眼,皇城,正巧有皇亲出门,路封住了,百姓们待在原地站着。
等车马走过了,道路重新开放,她走着走着,来到了平康坊,走近了些,一阵阵脂粉香味袭来。
她明白了,这里是古代的烟花之地,红灯区啊。
转个身就想跑路,帷帽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她不得不撩起一角,光顾着低头看路,她一下撞到了某个人身上。旁边有人推了她一把,趾高气昂道:“你怎么回事,不看路啊。”
她被人一推,跌坐到了地上,只听到有人冷淡地说了一句。
“无妨。”
声音意外的耳熟,等前面的人散了,她偷偷看了一眼,被男人的长相惊呆了,黑发高高扎起,用一个发簪盘起,身穿黑袍,侧脸英俊风流,举止优雅,他竟然是沈牧洵。
见到长相相似的人,她总归是有点熟悉感,小心跟着他走进了庭院里,一路跟着,竟然没遇到什么阻拦。
直到他走进了一间屋子参加宴会,她躲到一旁的木柱后偷瞧着,看着这么正经的人竟然来逛花楼,虽然知道不是同一人,她心情还是复杂。
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有女人的剪影映在窗户上,行酒作乐,时不时传来男人们压低的交谈声。
沈牧洵低声说道:“长安城内频发命案,被杀的均为男子,而且男子的首级不知在何处,巫师,你怎么看?”
“妖魔横行。”另一个男人低语了一句。
这声音听上去也很耳熟,阮萌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她皱着眉。
“你是说,是妖魔所为。”沈牧洵沉吟了下,似乎在思考。
阮萌低着头思索这一切,从他们的交谈中,她隐隐约约拼凑出了个大概,这里是长安城,再结合之前的经历,她捂着唇,不敢置信地想到,难道沈牧洵的前世就是那宰相,怪不得在酆都,他会逼她和自己的转世成亲。
在她头脑混乱的时候,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一个小厮站在她身后,恭敬地笑道:“小娘,这是我家大人吩咐我给你准备的点心,你从家里偷跑出来,想必饿了吧。”
他提着一个木盒,打开盖子,里面是些精致的点心。
“你家大人?”
小厮指了指那间屋子。
阮萌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一路畅通无阻,原来是沈牧洵吩咐了下人避开,说起来,他又是怎么知道她是谁的?她低头一看衣袖,衣袖上绣着字,太尴尬了。
她没有接过木盒,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身后的小厮伸手叫了下她,可她转个弯就消失不见了,小厮也摸不着头脑了。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月色朦胧,浓雾笼罩着长安城,街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阮萌走了很长时间,她饥肠辘辘,不敢吃这里的东西,生怕吃了东西就得被迫留下来,况且她也没钱买。饿到后面,她头有些发晕,转角的时候扶着一面墙。
不远处有一个年轻男人,他身旁站着一位妖艳的大美女,女人肤如凝脂,柳叶眉,穿着一袭烟霞色的长裙,她不断发出动听的笑声,把男人勾的五迷三道。
“郎君,为何这么晚了还不归家?在街上游荡。”
“为了能再见到你。”年轻男人着迷地说道。“自从三日前见到你,我满脑子都是你。”
“哈哈哈哈。”女人掩面轻笑了会,露出一双狡黠灵动的双眼,“郎君可真会说笑,你这么说,家中的妻妾会伤心的。”
“我哪会管她们。”年轻男人跟着她往前走。
在阮萌看来,他就像是吸了毒一样,伸出双手不断朝妖艳女子走去,等走到一处之后,他突然不动了。
“郎君,你怎么还不过来?”女人娇娇地笑了起来。
“这就来了。”
年轻男子忽然抽搐了几下,从逆光中,阮萌看到男人所在的地方被无数看不见的细线缠绕住,他往里跑,更像是一头钻进了蜘蛛网中的猎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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