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冷静下来再去看那个气冲冲的背影,“还真是长宁啊。”萧晓目送许长宁离开,看了又看,咬着手指头去想,直到身后的许世安拿着一张空白的答题纸举在她面前才拯救了她的一个食指。
“下下周上课交上。”
“额,哦哦。”萧晓还想再问些什么还没等开口就再一次被关在房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无奈,伸出脚做出踹门的动作却又极其从心的放下,“呵,就仗着我喜欢你吧。”
学着许长宁的样子气冲冲地离开,然而终究只是模仿,手里卷着一张空白的答题纸,正面卷了再展开反面卷来来回回卷了五六次才突然明白些什么,瞬间又满血复活一般快活,“长宁世安,这是兄妹才对啊,我这个脑子,老师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哈哈哈哈,我真是太机智了。”
自己把自己夸赞一番,如此说来她似乎是离老师又近了一步呢,“许世安,嘿嘿,许世安,真好听。”
萧晓念着许世安的名字蹦跳着往回走,没心没肺简简单单,轻轻松松没有烦恼,只是这种人还是太少太少,这世间多的还是极其现实的人,多的还是苦恼的人。
许世安把自己关在办公室,脱下外套好似脱下老师教授的伪装。地板上散落的纸张,一页一页是都是时月的作业,蓝色水笔抄写的题目下是黑笔写的答案,一字一段都与另外一份如出一辙。
两个人的答案相似,甚至连断句都是相似。
许世安指点时月写的答案,一点点改一点点一点点直到改到与记忆中年少的许长宁说得那样,一模一样,当真是一模一样。
弯腰捡起地板上的两份答案,她质问他为什么两份答案一样。他在赌,利用时月来赌许长宁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赌气来见他一面,会不会来骂他一顿。一顿骂他等了不知道多少年,自认为有错,愧对许长宁,却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想着过些时间就会好,只是时间一点点过去。才发现,有些事情是时间无法忘却的,无法在时间中淡薄反倒在时间中越发深刻,就像是在酿酒一般。
事到如今,许世安已经忘了究竟是哪里惹到了许长宁,或许,或许她也忘记了生气的真正原因了吧。
林衍的电话打来,像是拯救自杀者的最后一个电话,世界最后的一点温暖,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电话对面,同样为了一个姑娘而烦恼的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时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侄女。
时月的感情,因为自己的插手已经偏离出了一个巨大的角度,只是看着时月跟司澄,越是亲近越是觉得不安,莫名地愧疚,说不清的自责感。
林衍站在教学楼,举着手机远远观望着并肩往咖啡馆方向走的两个人,时月跟司澄,走到拐角处,草丛中一跃而起一个橘色的身影,小小的像是一个气球一般从地面上弹起落在时月的怀里。两人停顿一下,时月抱着六月,司澄就凑近来顺毛。刹那间的错觉,仿佛那个顺毛的少年是顾亦安。
或许……
或许,是因为六月吧,因为六月以前跟在顾亦安身边……或许吧。
司澄陪着时月往咖啡馆的方向走,再一次的拐角处,张开双臂去接六月,“元旦的时候有个节目,你来吗?”
“元旦?”时月失去六月,怀里没了东西去掩饰内心的焦躁,所幸一双手揣进衣兜里,手指搓着手指或许还可以掩饰一下此刻的尴尬吧,“快考试了吧。”
“就一天,不用排练。”司澄笃定地说,带着一股信任邀请得真诚,“等那天我来找你。”自顾自替时月同意,也不管她是不是有其他的安排,或许有,毕竟这是一个有工作的人。
“我……再说吧……”还太早,还有一个圣诞没有过,今天平安夜,莫名地,总觉得不太平安。不安的感觉生出,刚刚成型就接到母上大人的电话,一声催着一声直催得人措手不及。
时月接听,还没有来得及让司澄回避就已经在小小的视频对话框里显示出两个人的身影。
何虞曦看着视频一角的司澄,一瞬间想问的话应该没那么重要,答案已经超脱问题提前跑出来,时月没有坦白却已经被出卖。
“你放开我月月!”何虞曦没有说话反倒她身后的时谦破口一句,带着满口的酒味提着酒瓶子冲着视频一角的司澄,抬手挥一下何虞曦的手,表示自己很清醒没有醉。
“你……”时谦指着司澄,“你……”想说什么?你若对时月不好我就拿鞋底拍死你,天涯海角也要追杀到底……
只可惜一切的一切都是想象,没有依据更没有说出口,一切的一切都不过醉酒后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会对时月好的。”司澄知道那是时月的父母,更知道她的父母说的是自己,轻描淡写地一句承诺,说得是此刻的心里话,只是却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去听。一个醉鬼的话,没有什么逻辑性更没有什么耐听性,象征性地敷衍着听,一本正经地敷衍,暗中观察着时月的表情,有些举棋不定的摇摆。
时月听着父亲的话,像是她要出嫁似的说的那样悲伤,想打断却又插不上话,一字一句听着心烦听着心乱,一个劲地问自己,司澄什么时候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是吗?
她怎么不知道呢?
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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