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聆听带着所有人的期待,萧晓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许是感觉到自家母上大人的紧张,阿飞手作扇子在萧晓耳边扇了几下,“妈,就看你的了,诊得准点,儿子的小命可都在你手里呢。”可千万别是跟孩子有关啊,有关也千万千万不要是流产啊,这个责任他可担待不起。
“你闭嘴。”萧晓嘴上嫌弃一番心里却瞬间轻松了许多,一闭眼四大皆空般走近一个寂静的世界,耳边扑通扑通的声音是时月的脉搏声,心跳的声音。
许世安许教授讲的知识在脑海快速串一遍,怎么听怎么不对,有些疑惑睁开眼看看阿飞的期待再看看许世安的焦灼,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今天几号?”
“今天?四月四号啊,明天就是清明了,要去扫墓吗?”阿飞在一旁笑得开心,一脸单纯地期待着萧晓点头再带着自己去墓地扫墓,很多话准备着就等着她给一个机会一股脑儿地全解释清楚。
“闭——嘴。”隐忍着杀人的冲动,心里反反复复告诉自己这家伙当鬼会更烦人,“转过去!”
“嗯?做什么?”
“哪那么多废话?”萧晓不耐烦地在阿飞身上踹一脚,踢罢再笑眯眯地对着许世安轻声道,“老师,您也转一下别看哈。”
许世安会意皱了眉头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一抬胳膊搭在阿飞的肩膀上,冷冰冰的腔调在他耳边道,“我们出去谈谈。”
“我……”
“我……”
两个人异口同声,一个心不甘情不愿,一个却是满腹的嫉妒加羡慕。萧晓转身看着时月,晕倒还是倒在疼痛里,似乎要在疼痛中清醒,伸出手抚平时月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月月,我是该羡慕你还是该同情你呢?”说罢,一掀被子看着白色床单上的一抹黑色的红。
果然……
屋外,许世安审问玩阿飞后也推测出八九分来,检测的报告第一时间出来送到许世安手里,只是痛经。一阵止痛打上,剩下的只有等待,从天黑等到天更黑,夜深人未静之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带着夜的微凉和酒的匆忙,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躺在白色的床上的被喂着粥的时月。
许世安知道是司澄,一来生气二来是长辈,不理不问,不急不慢地接着喂时月喝粥。旁边两个床铺,一个上面躺了萧晓,从坚强地撑着脑袋等时月到慢慢闭上了眼睛倒在被子上。阿飞趁着萧晓睡着抱了被子蹑手蹑脚过去献殷勤,还没碰到萧晓就被一脚踹回来。事实证明,闭上眼睛跟睡觉没什么直接的关系,还是待在对面看她睡觉比较明智。
“橙子,你终于来了。”阿飞揉揉眼睛下床,清醒了以后才问到司澄身上那股酒味,“你还有心情喝酒?”
司澄不说话,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复杂,盯着时月一直到她被许世安强制性地喂完了整完粥。
“孩子是谁的?”
时月轻轻歪了脑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自己不过是痛经晕倒怎么会有孩子。明知道是一场误会却又说不清的痛。从身体到心灵,一瞬间好似真的失去了孩子一样,听着他在问怎么没的,只可惜,他问的不是这一句,她也清楚地感觉到心痛是因为不被信任。
她的生理期他是知道的,她痛经他也是知道的,她这一次喝酒劳累他更是知道的……
即使不知道,那也应该信任她,也不该在见到她时如此质问。
“说什么呢?孩子当然是你的了。”阿飞推一下司澄,觉得这个人是失去孩子悲痛过度了,“不对,”突然间想起什么,还没改口就被司澄打断——
“谁的?”阿飞的解说再一次让司澄误会,心里一道口子越撕越大,时月的突然离开惹得老板不开心,好不容易应对下来又看到阿飞的消息,送了手滑落了手机,跌坐在沙发上缓了半天才回过神。
时月抬眸,一双眼睛清澈明亮,隐隐约约带了几滴泪水,不知司澄看后怎样心情,会不会心软会不会为自己的愚蠢愧疚,但是却着实看痛了一旁的许世安。他听林衍说过,这是一个经历死亡都不曾哭泣的姑娘,如今却为了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而落泪。
手锤一下心口,愧对时月,愧对林衍,这一次是他看错了人。
时月感觉到身边的怒火,用尽全身力气在许世安起身前拉住他,轻轻地无力的触碰,张着嘴无声地说“不要”。为了司澄去阻止许世安的美好换一个角度却成了包庇情夫,司澄心里的裂缝彻底裂成两半,一甩手转身离开。
“司澄……”
虚弱的疲惫的撕心裂肺的呼唤,时月喊着他的名字,眼泪瞬间留下来,不知是身体太疼还是太过于委屈,“别走……”
泪水模糊了双眼,嘶哑的声音让人心疼。司澄抬起的脚步没有上前,停顿了许久最终选择留下,没有转身就停在原地,到底,心里还是有感情。
阿飞左看右看,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急忙上前在许世安要杀人的目光之下亦步亦趋靠近司澄,“那个,兄弟,刚才没说清楚,时月是痛经,喏。这个是报告检验单。”一张纸颤巍巍地递过去,再快速后退,退到萧晓的床边万一噼里啪啦火花四射他还能替她挡挡子弹。
司澄没有看手里的单子,不知道该相信谁,眨眨眼睛平复一下心情,转过身看着时月,眼角已经干了泪花,脸颊却还是湿润的。从未见过的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心疼,到底,今天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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