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宁以为自己听错了,还不等质疑就听到了清清楚楚的“许世安”三个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却又说的无根无据……无根……有据……她知道他在调查曾经的事,调查沈清和曾经的事,从沈清和开始一点点拓展开来拓展到他们每一个人身上。
她厌恶她拒绝,只可惜等到她差距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切事情水落石出之时,已经是第一个“受害者”无法接受事实而逃避这个现实的时候。
“长宁,别傻了,他不会爱你的,只是把你当成妹妹。”
呵,傻?到底是谁傻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好吗?为什么要翻出来呢?为什么要把人家的秘密翻出来硬生生的变成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呢?为什么?这样就算是爱了吗?口口声声说着爱,却又用着最残忍的方式伤害着她……
许长宁沉默了许久,盯着许世安,许久许久,从人世间第一眼相望到如今,一眼过了二十年,许长宁与许世安对视,没有说话却又好似说了千百句,每一句都在承认沈初空的话,每一句都让人无法接受。
“是吗?”
“……宁宁……”
“我问你是不是!”倔强着一双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许长宁这才注意到许世安抱着林衍的动作像极了一对恋人,像极了一对夫妻。比爱情还要多上几分,带着跨越了性别的勇气来拥抱,这叫她怎么去等,怎么去追求?
不可能,难怪这个小子在反反复复说着不可能……
原来,当真是不可能的。
“是。”对望中说出答案,说罢整个人瞬间轻了几斤似的,瞬间轻松,说不出来的舒适。然而却又只是一瞬间,紧紧手臂抱紧怀里的林衍,在他听不到的地方承认着两人的关系,手指轻轻碰一下银针,想了想还是留着吧。
终究兄妹俩是相像的,他用了半辈子对付林衍的小玩意,如今又被许长宁拿来利用,同样的手段对着同一个人。两个人谁也没有成为一名中医,谁也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却又都将父亲的本事学的出神入化。
许长宁听着,听着听着就笑了,接近于癫狂的笑带着几分绝望,抬起手张开巴掌,清脆的一声之后,诧异着前后两个人。
闭着眼睛等待着巴掌的许世安只等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睁眼只见许长宁面对着沈初空一个巴掌还没有收起来——
“说够了吗?”许长宁冰冷着,没有一点儿温度地冷漠着,“调查得开心吗?我说的没错,你们沈家每一个好人,一个比一个让人恶心。”
沈初空伸出手去拉许长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不想让她离开。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对面驶来一辆黑色的车,带着顾家特有的冰冷停在许长宁的身边,不等开车的人问候一句“小姐好”就被甩上一句“回去”。
扬长而去的黑色轿车,带着许长宁一身的高傲带着二十年的爱恋离开,冰冷的绝望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怎么也模糊不了双眼嗯。许长宁想大哭一场,哭过就焕然一新开始新的生活,只是怎么挤眼泪可就是哭不出来,或许,天也叫她继续现在的生活吧……
一辆车从顾亦安的身边错过,司机看着自家的少爷再看一眼身后一脸阴沉的小姐,想了想兄妹俩的感情还是当做没有看到紧紧闭了嘴。为人属下既要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又要守口如瓶选择沉默。
顾亦安拐弯处消失在夜幕中,没有看到夜幕下同样疯狂的沈初空更没有看到夜幕下抱在一起的两个哥哥,跳墙台阶越过长廊朝着向下的楼梯,漆黑的没有开灯的小小楼梯间像极了他曾经躲避时月藏身的地方。
那时他躲避她的找寻,如今想来真是想抽自己一巴掌。残忍的从来不是别人,最是无情是他,带着过去的恩恩怨怨离开,躲避的不是时月,是爱情……
拿着时月的感情没有挥霍却在无形之中伤了一个爱人的心……
是不是他离开的日子里,她也如此伤心欲绝悲痛难忍……
一想到这里顾亦安就莫名停住了脚步,一瞬间好似明白了时月为什么哭泣,看着黑暗中蜷缩着的小小影子。他记得她是怕黑的,他记得的……
曾经日夜相伴的七天里,人生最快乐一个短暂日子里,停电的一天姑娘就是这样蜷缩在小小的一个角落……
“小,小姑娘……”轻声的一句,尽可能带着曾经的语气,只是怎么也说不出曾经的轻松,当得太久的“姐姐”竟忘记了“小叔夫”是什么样子。
顾亦安现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线,不敢上面一步怕唐突了姑娘惹得姑娘更加的不开心,一时间只想找来一个搓衣板双膝跪上。
时月问声,听错了的一般,错愕中抬头却久久不敢回头,模糊中微微颤抖着身子竖起耳朵却又不敢仔细听,生怕错过这么一个美丽的重逢又生怕只是一个美丽的梦。
顾亦安看到时月抬起头也看出她在等,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掉落了一只橘色的六月,肥胖着的身子跳到时月身前,数好了三二一似的一人一猫同时抱住了黑暗中哭泣的小姑娘。
“我回来了。”
时月感受着身后的体温,久久地,闭上眼睛去平复一颗心。轻轻挣开身后人的怀抱,还是不能够确认,还是觉得这是一个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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