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店家的夸奖,赞美猫的话全变成风声,时月只想拿条鱼痛打这只馋猫一顿。终于是有些明白家长打熊孩子的心理了。
气呼呼地拿了鱼,提在手里故意地让六月看在眼里却不能吃在嘴里。一把打在六月伸向烤鱼的爪子上,一脸严肃着,“还跑吗?”
六月许是察觉出时月的不悦,悻悻然地收回爪子,悄悄抬头委屈地看着时月,跟个孩子似的一本正经的认错。时月虽不是爱猫若狂的萧晓却也着实受不了六月这么一瞥,瞬间的心软,选择性忘记小小的插曲,找了个台阶坐着开始喂猫。
想来这一幕太过于温馨,竟吸引了来往的人驻足观看,时月不喜人多,更不喜成为焦点,抱着六月起身,四下里寻找偏僻安静的地方。
余光所及,是一处向下的楼梯,印象中是通往负一层的服装街。来来往往的人不亚于小吃街闲逛的,两者权衡选心怡,不知为何,最近对楼梯有种莫名的偏爱。
莫名的温暖,莫名的安心。
直到站在最高一层台阶上看见坐在最下一层台阶上画画的人才有些明白。
。
第三十章 当街卖画顾少爷
时月站在最高处的台阶上俯视着下面的人群,三个还是五个她没有心情关注,一双眼睛盯在人群中那个背对着自己坐在台阶上画画的人。
三分熟悉三分陌生,剩下四分是惊叹。是他吗?
安然?
下意识地拍两把六月的脑袋,“那个,是你舅舅吗?”
然而六月一门心思只在烤鱼身上,不屑理会,爱是不是。
见六月一点用处没有,竟有几分后悔,刚才那么紧张它干嘛?丢了算了。
人啊,总是这样,拥有时无所谓,离开时才紧张。都是如此,都是如此。
时月带着几分不确定,一步一个台阶地冲着那个背影去。走近了才发现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遮挡着整张脸,仿佛是要隐藏什么。正前方一个塑料凳子,上坐着一个普通的姑娘,安安静静地做他的模特。
一瞬间竟有几分不自在,抱着六月往后退一步静静地充当看客。跳出这个小圈子纵观全局,看着地上摆放的一些画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卖画。
“诶,你舅舅还挺有商业头脑的嘛。”小声地说给自己听,一双眼睛在地上的几幅画像中来回扫视,坐看一遍没有自己,右看一遍还是没有自己。
郁闷之际瞧见那个模特笑着拿着画付钱起身,眼疾腿快地冲到前面占住小凳子,抱着六月坐得不安分,皱着眉盯着画师的脸,或是说紧紧盯着画师那双没有遮挡住的眼。看着那眼里的情绪,从平静到疑惑再到惊讶。
嗯,安然,果真是你。
顾亦安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垂眸看见橘色的六月才有那么几分真实,真实得不像是在现实中。
一直躲避不知如何面对,逃到家中逃不开你,躲到步行街还是躲不开你。姑娘啊姑娘,我是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你。
认不出我认不出我。
心里默念两遍,想着换了宽松的衣服,又遮了脸,只要大外甥认不出自己,蒙混时月这个脸盲这一关应是没问题的。
继续扮演他的哑巴,在这卖画从不说话,来往的人不知有多少以为他是个哑巴。兴许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买他的画吧。虽说有些损,不过他不在乎。
坐下的即是客人,一幅画值多少钱任由客人定,他所负责的只有画。偶尔来着坐一坐,画上几幅像放空自我,最后署上“安然”的名,沉浸其中总是能忘记“顾亦安”这个不自由的身份。
静静地收了看见时月的惊讶,浅浅一笑拿起画笔开始新一轮的画像,然而就是有那么几个模极其不配合,极其不尊重地扯下画师的口罩,扯下后还一脸无辜地拿大眼睛看着自己。
“喂,别闹。”顾亦安知道时月这姑娘脑回路独特,却不曾想如此独特,快速夺回口罩戴好,左右看一下有路人经过,没有人注意这边却还是忍不住想明日的花边新闻头条——
顾家少爷当街卖画。
“真的是你啊。”一个笑大大地挂在脸上,看得顾亦安一脸无奈,伸手拽着时月拽到自己身边,不管不顾时月怀里的六月会不会摔到地上,一心里只有他的小姑娘,“姑奶奶,你小点声行不行。”
“怎么了?”
“……”
“你怕看啊。”
“……”
“你怎么……不说话……”一句话六个字被时月说得字字带着委屈,听得顾亦安是百般不忍,手扶着额头表示有些良心受到了谴责,心累一下后又想起自己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顾亦安做一个禁声的动作,“我怕……”怕被娱乐记者拍到?或许吧,“怕被同学认出来。”
说完,竟有些期望被人拍到,上个头条什么的,再来一个“顾家少爷与神秘女子街头相会”等标题,推波助澜一下,最后再编一个富家子追求平凡女孩的浪漫故事,兴许就刷新了“顾亦安”这个身份在时月心里的印象。
时月不知顾亦安所想,后知后觉地点点头,瞬间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乖巧地捧着脸坐在一旁。只用一双眼睛转动着看着顾亦安,重重地眨一下表示“懂你,我不说话”。
瞬间,顾亦安被逗笑了,这时才有些明白,躲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幸破一次例,为小姑娘开口说一次话,舒展舒展筋骨做回无所畏惧的自己。准备好纸笔,看着时月,指指面前的小凳子,“要画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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