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今来立在他的身后,胸中升起万丈豪气。
他们的主子,注定是站在高处的王者。
“她在做什么?”
这个她,自然是指周月上。耿今来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忙把周月上进王府后的事情一一禀报,包括吃了三碗饭。
晏桓静静听着,她倒是能泰然处之。
看来她的出身不差,能认识自己,认识沁妃。从乡间到王府没有半点的不适应,一定是出身高门。
既然出身高门,为何自己从未听过有叫月上的?
他走出书房,抬头看着天。天还亮着,云层厚重,不见日光。斗转星移,风云骤变,往往都在一息之间。
五皇兄,这一年多你的皇位坐得安稳吗?
气死父皇,害死太子皇兄,三皇兄四皇兄。这几百个夜里,你有没有做过噩梦。要是你没有做过,那么以后天天都是你的噩梦。
罪孽累累,但愿你能承受得住后果。
不出他所料,祥泰果真坐在藏龙殿中,阴沉着脸。
他一直都猜不透九皇弟到底藏身在何处,就连九皇弟进了京,他得到消息的时间都晚于许多臣子。
那些逆臣,统统都瞒着,罪犯欺君,不可赦!
手一推,桌案上的折子“哗”地散落在地。大殿内的内侍们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生怕触怒陛下,惹来杀身之祸。
“太后娘娘到!”
外面的太监报着,很快常太后就走了进来。
“陛下,何事大动肝火?”
她一边说着,一边挥手让殿内的内侍们退出去。直到大殿里只剩他们母子二人,她面上才出现焦急的表情。
“陛下,听说晏桓回京了。他都到城门口,哀家才得到信。此事为何之前没有一星半点的风声?”
“那些逆臣!”
祥泰咬牙说着,要不是那些人心向着九皇弟,怎么可事先没有露出半点的蛛丝马迹。他自登基后,朝中臣子有一半以上未归服。
正是因为他帝位来得不算光明,身下的位置没有坐稳,否则怎容那些人蹦跶。
“陛下,哀家早就劝你镇国公留不得。”常太后身后是常家,常家在先帝时并不显。常父为人深沉,并不甘于一个侍郎之位。
祥泰登基后,常家一跃成为京中的显贵,常父被封为安国公。
镇国公、安国公,封号异曲同工。常家人的心思显而易见,就是要取镇国公府而代之。以后提起京中显贵,世人只知安国公府,不知镇国公府。
祥泰哪里不想处置镇国公,但他帝位不稳,若是贸然与世家做对,只会动乱朝纲,百害而无一益。
“朕哪里想留他,而是他为人老滑,根本捉不到把柄。”
“你是天子,他是臣。你要定他的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便是杀错了又何妨,大不了安抚鲁氏族人,立一旁支为国公,谅那鲁家也挑不出理。”
常太后语气蛮横,一脸的威严。
祥泰苦笑,要真像母后说得这么简单,他早就把不顺眼的臣子给处置了。镇国公府是百年世家,在京中势力盘根错节,岂是那么好动的?
“母后,镇国公再怀有二心,到底是臣子,朕自有法子办他。唯今眼下,我们从长计议的只有九皇弟。”
“没错。”常太后回过神来,目光恨恨。
先帝在位时,她不算受宠。要不是生了皇儿,只怕还是个嫔位。上有皇后,下有无数的贵嫔美人。
还有隔上三五年就会多出来的新鲜面孔,充盈着后宫的每一个角落。
要想出人头地,只有拼。
她什么法子都想过,为讨先帝的欢心,她还把沁妃弄进了宫。沁妃出身低,却凭着美貌,一举封了妃。
初时,她极为不快。后一想沁妃好歹是自己的人,也就慢慢接受。谁知那个吃里扒外的,不与自己亲近,反倒是处处奉着先皇后,成了先皇后宫里的常客。
宫里处处都是逢高踩低的人,因为此事,她被人明里暗地嘲笑了许久。
自那时起,她就发誓,一定要当人上人。
她来回踱着步子,好半天平复心情,镇定地道:“陛下,晏桓就算回来又如何,现在你才是皇帝,他是臣子。他进京不来面圣,是欺君之罪!明日早朝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定他的罪,有理有据,就算是御史也挑不出你的错。”
以君定臣之罪,祥泰自是占理的。
关键不占理的是他的帝位,来得不算光彩。
“朕心中有数。”
祥泰与常太后其实想到的是一处,一切明天就见分晓。他就不信,他身为君王,还处置不得一个不敬的臣子。
“陛下,你切不可心慈手软。”
常太后比祥泰帝还要担心,生怕陛下顾念兄弟之情下不了手。以前,她不过是个妃。她的皇儿行五,不占长不占嫡。
要不是常家和她那么多年一直谋划着,这帝位怎么可能落到皇儿的身上。而她这个太后,最多是众多太妃中的一人。
若真那般,那么她的皇儿,会被新帝猜忌,一生受制。
祥泰哪能不明白自己母后的意思,母子二人现在的心头刺就是端王晏桓。只要晏桓不存在,他这个帝位就坐得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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