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周月上没有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又怎么会知道他们长相如何。不过能生出自己这般相貌的人,外貌一定是极出色的。
收拾妥当就开始用早膳,有了昨天的经验,朱雨取的饭菜就多了一倍。对于周月上来说,算是刚好。
端王府很安静,此时京中人议论的最集中之处,应该是宫中的改朝换代。
周月上沿着花园外的廊道走了两圈,看着园子里的那一汪碧水,还有冒出的荷叶。间或地有三两下人走过,神情喜悦。
自家主子成了帝王,府中的下人无不与有荣焉。
只有周月上一人觉得这一切与前世相差太多,不光是时间提前,连天子都换了人。前世晏桓残疾了,这世到目前为止还好好的。
是不是因为自己曾经的提醒?
所以…
她这么想着,觉得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那么他此时一定很忙,宫中朝堂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看样子,没有十天半个月,他是回不了王府的。
或许,他就不回来了。
如此一想,心里隐约觉得有些惆怅。以前天天能见到的人,一夕之间变成天一般的存在,自己再是仰望,恐怕也难见他一面。
不远处两道人影进来,看着像是去晏桓的院子。她打眼瞧过去,其中一人似顾安,还有一人眉眼之间与顾安相似。
正是顾淮。
她在园子里,与他们离得不算远。她想了一会,站起身来。
原本是坐在廊亭中,还不打眼。这一站直来,顾氏父氏就看了过来。顾安认出是她,轻声对自己父亲低语几句。
顾淮的眼睛眯起来,那女子长得好生貌美,十分眼熟。
成礼说是陛下在万陵时的冲喜丫头,看着怎么不像个乡下姑娘。这样美貌的女子,世间罕见,岂是乡野之地能有的。
顾安远远朝周月上点头示意,和自己的父亲一起进了院子。
他们是奉命来取一些东西的。
新帝登基,帝王更迭,宫中有许多事务要处理。还有朝中臣子,都要一一理清,从新安排。该贬的贬,该弃的弃。自然该论功行赏的,也不会落下。
顾家身为陛下的心腹,进端王府来取东西的任务自是由陛下亲自交待的。
顾淮皱着眉,一直想在哪里见过那样的女子?
临进门槛前,他终于想到了。脚底一个踏空,差点跌倒在地。幸亏顾安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他才没有绊到在地。
“父亲,您没事吧?”
“没事。”顾淮摇着手,道:“方才你说那女子是陛下在万陵县认识的,是一位农家女子?”
“确切的说,是农家长大的。据儿子所知,那女子是被一农妇调包的,生身父母不详,想来应该不差。”
顾淮抚了一把胡须,陷入深思。
沁妃娘娘明明是故去了的,以皇贵妃之礼葬在皇陵。那么这女子是谁,与沁妃是什么关系,陛下可有看出什么端倪吗?
“父亲,您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为父且问你,陛下待那女子如何?”
“甚好。”
顾安回答着,见父亲对周月上如此感兴趣,暗想着难不成父亲认识周姑娘的亲生父母?他心下一动,开口问道:“父亲可是见过长得与周姑娘相似之人?”
“周姑娘?”顾淮捉住儿子的称呼,“你唤她周姑娘。”
“哦,她虽给陛下冲过喜,但陛下与她一直以礼相待。原先儿子以为陛下认了她的名分,不想昨日进京时陛下交待过,以后无论是谁,皆称她为姑娘。”
“原来如此。”
顾淮的眉头皱得更深,陛下一定认出周姑娘的长相。他让别人这么称呼周姑娘,一定是有深意的。
皇宫之内,最不缺的就是阴私。
相似的人不少,大多都是芸芸众生泛泛之辈。长成那般倾国之貌还相似的,恐怕就没那么多见了。
他想到一个可能,越想越觉得不无可能。
倘若真是那样,那么周姑娘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而是金枝玉叶。
“成礼,那周姑娘当初冲喜时,进的可是顾家的让,所嫁之人是否姓顾名安?”
顾安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爹提起这事是何用意?周姑娘嫁的人明明是陛下,一个名字而已,父亲为何着重提起?
“父亲,您…”
“你且别管为父是何用意,你且回答是与不是?”
“正是。”顾安答着,眼里的疑惑更深。
顾淮点点头,心里有了数。
父子二人取完东西离开,园子里已不见周月上的踪影。
顾淮将东西呈到晏桓的面前,恭敬地静立在一边。龙椅上的晏桓已换上明黄的龙袍,袍子是尚衣局集所有绣娘赶制出来的。
年轻的帝王面沉如水,一夜未眠仍然不见丝毫倦色。
“陛下,臣今日在王府里见到周姑娘。”
顾淮见他看完手上的东西,轻声地提了一句。
这一句话说完,晏桓慢慢抬起头,淡淡地看过来。顾淮心一紧,皇宫秘辛,岂是一个臣子可以窥破的。
“陛下,臣听成礼提起周姑娘在万陵时曾以冲喜为名,与陛下有些渊源。臣以为周姑娘出身低微,流光再美终是太过薄弱,岂能与日月同辉。臣斗胆进言,周姑娘进的是顾家门,我顾家才应该担起照顾她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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