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并就不可信,我也听说孙小姐并非真正的嫡女,倒也是半点看不出来。”
周月上同样压低着声音,轻声细语着。
孙妙音脸色一白,像见了鬼一样。
信德侯年轻时痴恋一名女子,为了那女子差点与父母决裂。老信德侯夫人手段毒辣,在那女子生产之时去母留子,为了拉回儿子的心,将那女子生的女儿充作嫡女,养在信德侯夫人的名下。
这个女儿就是孙妙音。
要不是她当了几年皇后,恐怕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那时候晏少瑜对她极为尊重,她稳坐皇后之位。当然就会拦了某些人的通天路,暗中想除掉她。她为自保,自是费尽心思掌握住别人的短处,也就是在那时,她才知道孙妙音原是外室女。
她面色如常地进了花厅,只把孙妙音惊得半点回不过神。足足在原立呆愣了好大一会儿,才重新迈开脚。
信德侯府的瞒着世人的秘密,为什么胡小姐会知道?她害怕起来,连胡小姐都知道了,那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知道?
要是别人都知道她是外室所生,她还怎么在京中露面?那些平日里交好的闺友们会不会嫌弃她,再也不同她来往?
被人揭穿假嫡女的身份,她哪里还能高嫁?如此一想,背上汗津津的。前面那飘然欲仙的女子身后,像是长出黑翅,形如鬼魅。
“孙小姐放心,除了我,暂时还没有其他人知道。”周月上突然回过头,冒出了这一句。
孙妙音先是吓得心一突,后来听完她的话悬起来的心落下去,同时极为不舒服起来。这位胡小姐,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情,还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周月上从来没有想让别人喜欢自己,尤其是孙妙音。
那时候,她是后宫之中,又没有生养。宫中的妃子们要么想除掉她,要么想讨好她。后来因为晏少瑜特别尊重她,宫妃们转而全部开始讨好她。
而孙妙音,仗着生了大皇子,一直和自己不对付。
明着奉承,暗地底没少使绊子。
因为自己无欲则刚,无论是明招还是阴招她一律不在乎,大大方方地拆穿,甚至摊开来告诉晏少瑜。
渐渐地,晏少瑜不喜孙妙音,常有训斥。
孙妙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分量,转而开始讨好她。
周月上已坐下来,桌上摆满瓜果点心等,还有热气氤氲的茶水,散发出淡雅的茶香。室里还熏着兰香,两种香气混合在一起,很是好闻。
几人都落了座,苏婳命人取出一幅画。
贵女们请人做客,一般都会寻个雅致的由头。什么赏花啊,出了什么新点心哪,还有得了什么好物件啊。
比如说今天苏婳的由头就是新得了一幅古画,十分难得,所以邀人欣赏。
“这幅落秋图是我新得的,前朝大家寒山隐士的真迹,你们看一看。”
“表姐,你是怎么得的画?”鲁婉婷双眼一亮,近到画前观摹着。一边看,一边赞叹出声,看起来很是羡慕。
孙妙音也收起刚才的惊惧,和鲁婉婷一起赏画。
周月上坐着没动,看了一眼那幅画。
画倒是真迹,但对于她来说并不稀罕。皇宫之中,什么宝贝没有,古玩字画,金银玉器,稀世珍宝,应有尽有。
就光寒山隐士的画,就不下十幅。
不过寒山隐士这人的画,她不喜欢。作为一个画家,你号称隐士,隐居也就罢了,偏还纳了六个妾室,算哪门子的清高人士。
“胡小姐,你怎么不近前来看?”苏婳问着,目露不解。
她这表情倒是装得好,仿佛真的是奇怪周月上为什么不近前来看画。而周月上却将她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笑了一下。
“我欣赏不来这幅画作,还是不凑上前的好。”
孙妙音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一起到对方可是知道自己的把柄,立马收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做过似的。
“看我,光想着与胡小姐相交,竟然忘记胡小姐并不识字的事情。”
苏婳说着,一脸的歉意。
孙妙音配合地现在惊讶的眼神,又快速地合上张大的嘴。还以为是多了不得的人,没想到除了长相,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看来自己身世的事情是对方无意中听来的,就是不知道听谁说的,等会找个机会问一问,再顺便封住对方的口,让她不要到处胡说。
唯有鲁婉婷,听到自家表姐的话,微微地皱了眉头。表姐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邀请胡小姐来做客的,怎么说话如此没有教养?
胡小姐是将军之女,众所周之曾经在乡下长大。表姐应该顾忌这点,而不是如此没有避讳地说出来。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周月上,见对方没有生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略微松了些。
就在这里,周月上说话了。
“苏小姐错了,我识字的,而且教我识字的人还是陛下。我之所以说欣赏不来这幅画作,是因为我不喜欢寒山隐士,并非不懂画。陛下有惊世之才,跟在他的身边,便是学到些许皮毛,也数倍于寻常人。”
“你跟陛下识的字?”孙妙音这下是真的吃惊了。
怎么可能,胡小姐和陛下有什么关系?
作为镇国公府的小姐,鲁婉婷倒是知道一二,但因为是姑娘家,父兄说的不会太多。只叮嘱她要交好胡小姐,胡小姐和陛下情分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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