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闹哪一出?
周月上凝着眉,很快明白过来。是不是应该那个传言,所以他才会今夜过来,意在宣示自己才是她真正的丈夫?
如此想着,心里划过异样,并不让人讨厌,反倒生出些许窃喜。
“陛下,是听到那传言了?”
“嗯,你往里边一点。”
他颀长的身体作势要上来,她立马往床里边挪去,空出了外面的位置。一个掀被,他已坐到了床上。
“那您是怎么想的?”
外面都传她和顾安是一对夫妻,他就没有半点想法?
“无论传的是谁,那都是朕。朕想好了,你不愿意进宫,朕不勉强你。但天下没有分府而居的夫妻,索性你在哪里,朕就住在哪里。”
她睁大了眼,他是开玩笑的吧?
“陛下,这哪里能成?您是天子,哪有天天住在宫外的?”
“你不想朕住在宫外,就跟朕回宫。”
他看着她,眼神认真,盯着她的脸。她夜里睡觉,素着脸,未敷半点脂粉,但肤色极是好得出奇。
实在很难想象,几个月前她还是黑瘦的乡下女子。
她在他的迫视下不由垂了眼,长长的睫毛颤动两下。
“陛下,您可没给我家下聘礼,而且我…嫁妆还没备好呢?”
总不能收拾两身衣服就跟他进宫吧?那也太随便了些,再说他还没有给聘礼呢?就想着用那冥婚来搪塞人,她可不干。
闻言,他嘴角缓缓露出一个笑意。
“好,是朕的疏忽。”
侧头看着床里的话本子,眼神幽暗。
她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过去,忙把话本子塞到枕头底下。谁能知道他会突然来,她已惯在床里放一本话本子,为了睡间翻看。
“闲来无事,瞎看的。”
“说起来,朕许久没有考校过你的字了,不知你现在学得如何了?能看懂话本子,想来还是有不少进步的,朕很欣慰。”
周月上垂着眸,他欣慰什么。就他那样的教法,恐怕一个人十年也别想学会识字。都是自己有底子,要不然到现在都是个睁眼瞎。
“都是陛下的功劳。”
她说着,人往被子里滑,作势就要睡觉。
他眼神幽暗,她在自己的面前,似乎并未将自己真正的当成丈夫。她行事自然,并无男女之别。可是他…
她躺进薄被中,素着的脸露在被子外面,乌黑顺滑的头发散在枕间。
桃色的被面,映得她脸上的肌肤泛着粉色。漆黑的瞳仁像上好的黑玉,随着长长的眼毛颤动,水汪汪的。
在任何人的眼中,这都是一幅极美的美人憩息图,入在人的眼中,不知不觉就上了心,再也抹不去。
他跟着进了被子里。
“你知道就好。。”
知道什么啊!她微微地翻个身,侧身向里,把背对着他。
他眸中泛起笑意,记得两人第一次同床时,她睡在自己的脚边。晚上不知是饿得狠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啃咬自己的脚。
那种感觉…
闭上眼睛,这才算是心里踏实了。那个偌大的皇宫,冷冰冰的。他原以为自己今世能堂堂正正的主宰天下,会是很快意的。
不想真的得到了,也不过尔尔,实在是无趣得很。
倒不如在上河村的那些日子,闻着山间的气息,一日三餐炊烟四起。还有她鲜活灵动的身影,不时在眼前晃来晃去。
高处不胜寒,唯有心自知。
房间里都是女儿闺房里独有的幽香,被褥间也沾染了她身上的香气。他闻着,觉得突然心安起来。
前世里,他一直一个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今世,或许是曾经有过和她亲密的相处,于是再也回不去一人独处的时光。他贪恋她身上鲜活的气息,贪恋她留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周月上不喜欢有人守夜,以前她当皇后时就不喜欢有人睡在自己的脚榻。所以紫云和朱雨是睡在耳房的。
房间外,站着耿今来和古得福,还有几个黑衣侍卫。
紫云哪里敢去睡,她也守在外头。
子时过后,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耿今来朝她挥手,“你去歇着吧。”
她福了一个身,退到耳房中。原本以为陛下留宿,会和姑娘…没想到里面并没有动静,想来今夜应该无事。
晏桓的到来,并未惊动府中的任何人。胡应山是武将出身,将军府里门房守卫等都是会武之人,但御驾亲临,谁敢阻拦。
就是有人想去禀报胡应山,都被勒令封口。
是以,寅时三刻胡应山换好朝府准备去上早朝时,看到原本出现在宫中的陛下正从自家后院出来,他的内心是极为震惊的。
“胡爱卿,正好,朕与你一起回宫。”
胡应山:……
他回头望了望陛下出来的方向,心中恼怒,脸上却是恭恭敬敬,“臣遵命。”
晏桓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耿今来等人。未出将军府的大门时,他不知怎么说了一句,“胡爱卿,月上已同意进宫,今日朕会让礼部送聘礼过来。”
胡应山不知如何应了,最终只说了两字。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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