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明微的声音带了几分不屑:“如今的安王还不是那个灵帝,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傅先生能活活玩死他,你有什么好怕的?”
听她说起傅今,杨殊不禁一笑:“倒也是。”
见他笑了,明微跟着松了口气:“你要有信心。你看我们一步步走来,老天一直暗暗给我们机会。我想,只要我们足够努力,一定可以通过考验的。”
“嗯……”
另一边,梁彰宴请刘公公,酒过三巡,将他请到自己书房,送了大批财货,悄悄问了:“公公,圣上到底什么意思,您可否给透个风?”
刘公公笑吟吟,摸着他送的金佛十分满意的样子:“梁将军是想问,陛下为何不降罪三公子?”
“正是。”
刘公公慢悠悠道:“要说起来,三公子这样乱来,陛下自然是生气的。现在敢对军权动手,将来胆子是不是会更大?”
“对对对!”梁彰应和,“所以,那道圣谕……”
“可您想想,这么点小事,陛下能怎么罚呢?三公子都已经贬到高塘去了,再罚也不过罚些俸禄,他又不缺那点钱,您说是不是?夺了他的职,他还更高兴,回京继续当他的公子,不比在西北受罪强?”
梁彰迟疑:“这么说……”
“既然罚不了多重,那就留着了。以后多了,就能一次罚了,您说是不是?”
梁彰收到他的眼色,瞬间明白了,两人心照不宣笑了起来:“您说的是……”
第390章 回家
刘公公没留几天,就启程回京了。
临走的时候,带着梁彰供奉的大包小包。
什么人参鹿茸雪莲虫草,什么珍珠碧玉珊瑚翡翠。
回过头,刘公公就将前者给了杨殊,殷勤地表示:“三公子这回受惊了,听说您养身的药用完了,且拿去配新的。”
“这怎么好意思?”杨殊客套。
“哎哟,您跟奴婢客气什么?奴婢在宫里受了娘娘的照应,好不容易见着三公子,这是应该的。梁将军,您说是不是?”
梁彰在旁边陪笑:“是,世侄你就收下吧。”
他恨不得撕掉杨殊脸上的笑容,可有什么办法呢?那天刘公公说得很清楚,哪怕皇帝在心里记他的账,有贵妃在,也不可能轻易算。
先忍着,好好供着这尊佛,等债积累多了,然后一起算!
“那本公子就不客气了。阿玄,回去给梁世叔立个祠,好好感谢人家!”
梁彰脸一绿,说道:“世侄别开玩笑了,立祠是死后的事……”
“那不是还有生祠吗?”
“……”
多福吊着膀子走过来,施了一礼:“公子,小姐说,您别耽误刘公公了,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出发了。”
杨殊拿扇子拍了下自己的头:“怪我想得不周到,总想跟小喜子多说几句话,也缓一缓思乡之情。”
刘公公十分上道,动容地说:“您在西北受苦了。”
“不苦不苦,高塘现下好着呢!你回去跟圣上和娘娘说,我在西北过得好着呢,叫他们不要惦记。”
“是,奴婢遵命……”
啰啰嗦嗦说了一堆,刘公公终于上路了。
回京的队伍消失在官道上,杨殊伸了个懒腰,说道:“梁世叔,那我也走啦!”
梁彰挤出笑容:“好,世侄一路顺风。”
杨殊挥挥手:“多谢。哦,对了,钟神医要是回来了,记得请他老人家到高塘一趟。”
“好,一定帮你传话。”
两人对了个眼神,心里都知道,什么钟岳钟神医,大概是请不到了。
因为他根本就没来北天门。
……
时隔半年,明微终于回到了马场。
和她离开时相比,高塘马场完全换了个样子。
县城里人来人往,几条大街人声鼎沸。
从城门出来,往马场走,路上一直有行人。
挑着担的,推着车的,驾着马的。
原本骑马只要半天的路,他们走了足足一天。因为人太多了,不好跑太快。
夕阳西斜,明微远远看到一座矗立的城堡。
——或者说,一座小型的城池。
它并没有扩建,但在城门外,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市场。
鳞次栉比的大棚,打理得整整齐齐,来往的商户,进进出出。
随着他们一行人走近,城堡大门打开了,吊桥放了下来。
没一会儿,商户也看到了行近的队伍,互相传递消息:“看,是公子回来了。”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市场,众商户民夫纷纷赶过来,有人想要一睹公子的真容,也有人想将自己的货物推销给公子,场面闹哄哄的,喊话此起彼伏,却没有人推挤,场面一点也不乱。
大家都知道,高塘这位公子,喜好奢华,却很讨厌没规矩。你可以尽情地推销自己的东西,但要是敢胡乱推挤,就会被重罚,甚至被赶出高塘。
自从雁山盗匪清空,这条商道慢慢恢复了活力,如果不能走这条道,行路的成本要增加一倍不止,那样赚的钱少多了,甚至完全失去了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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