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不是良将。”
“打不过就攻击品德了?我要是你,肯定回去请教你爹,先赢回来再说。”
宗锐说不过他,气呼呼地走了。
他在大雪里想了一会儿,还真的去找宗叙了。
虽然下着大雪,边境正是最安全的时间,宗叙仍然日日勤于军务。
军士们的保暖问题,粮草问题,还有日常训练问题,警戒问题……各种都不能疏忽。
宗锐来时,他刚停下来休息,喝口热茶。
“爹,我们来下棋。”
宗叙奇道:“好端端的,下什么棋?”
“军棋。”宗锐说着,便从一堆舆图里,抽出先前他跟杨殊下的那张。
宗叙捏起棋子,摆兵布阵,说道:“看你这样子,刚从杨三那里回来?”
“嗯。”宗锐闷头应了一声。
宗叙摇摇头:“你别告诉为父,输在他手里了。”
宗锐张了张嘴,起先有点羞耻,觉得说不出口,后来想想,在亲爹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打小就被他爹杀得落花流水,从来就没有面子可言。
“他下棋挺厉害的。”
宗叙挪动棋子行军,说道:“别的棋你输了无妨,这棋靠的是经验与能力,要是输在他手里,你可以到外头吊两天了。”
“……”
宗叙瞅了儿子一眼:“真输了?”
宗锐垂头丧气,索性把面子丢一边去了:“一开始赢他很轻松,下着下着,就赢不了了。”
“哦?”
“今天下了三局,一局没赢。”
宗叙摸了摸下巴,忽然指着舆图道:“这不是你的风格,是不是杨三的路数?”
“……是。”
宗叙正色起来:“他怎么下的,你照着样子下一遍看看。”
“是。”
一刻钟后,宗叙抛下棋子:“有意思。”
他自然赢了,打仗这种事,要机变的。他的应对之法不一样,宗锐就不能全部照搬。如此这般,最后还是宗锐输了。
“爹,”宗锐不甘心,“我说他不是良将,这样打仗不管不顾的,虽然能赢,但后方一点不顾,现实要这么做,很快就会落入困境。”
宗叙道:“你这说法倒也不错,只是,有时候并不需要顾及收拾残局。”
将宗锐那几步应对想了一遍,他叹道:“可惜了啊!他怎么就不是真的姓杨呢?”
“爹?”
宗叙笑笑:“来,爹教你两手,你再找他下一遍。”
宗锐大喜:“好。”
于是,被老爹加强训练了一个时辰的宗锐,信心满满地再次去找杨殊。
第二天宗叙问他,宗锐哭丧着脸:“我去跟他下了,赢了一局,第二局险胜,第三局又输了。”
于是父子俩再次摆出棋局。
宗叙看完新的路数,又教了他两手。
如此数回,宗锐的赢面还是越来越小,因为宗叙的路数也被摸透,他后来哪怕用了新的计策,最多也就胜一回了。
宗叙又一次抛下棋子,陷入沉思。
“爹?”宗锐期待地看着他。
宗叙摇摇头:“你不用找他下了,爹也教不了你了。”
如果他真身上场,倒是不惧,可那样要不要脸面了?
唉,他怎么就不是真姓杨呢?如此良将,因帝王家事而不得施展,太可惜了。
第413章 钦差
转眼又到年关。
宗叙忙得不可开交。
刚来时,杨殊以“西北王”三个字嘲讽宗家,实际上,宗家的地位,当真与西北王无异。
西北兵事一律由宗家说了算,哪怕梁彰领了右军,论起来品级也是不如宗叙的,若到战时,他同样要归宗叙节度。
于是,年关到来,除了军务外,统帅府还要应对各种礼节来往。
除了各家府邸,还有来自京城的赏赐,以及西北各族的进贡。
今年因为北胡之事,除了惯例的赏赐,还派了一位钦差过来。
这位钦差杨殊也认识,他姓郭名栩,原先在政事堂,人人都要尊称一声相爷。
郭栩好端端一个相爷,之所以沦落到顶风冒雪跑西北来出差,也是倒了霉了。
在政事堂诸位相爷中,他年纪轻,脾气爆,看不惯的人多。偏他又有个上不得台面的爱好,便是喜欢讨小老婆。
一日他在长乐池附近喝茶,看到那家女儿娇嫩窈窕,动了心思,托媒去问,欲纳为第九房妾室。
茶老板倒是爽快应了,只是那家女儿先前才相过亲,彼此都很满意,就等着订亲了。
被郭栩这么横插一杠,这亲事没成,那家女儿得知自己要嫁给能当自己爹的男人做妾,一气投缳了。
这事论起来,郭栩本身并不知情。然而被政敌知道,岂能不利用?
于是,郭相爷就这么被弹劾奏章淹没了。
虽说男人多娶几房妾室不算什么,可士大夫的主流还是赞颂夫妻守贞的。平日没人计较这点小事,真闹出来,众口铄金,就变成了品德问题。
眼看朝中为这点破事闹得不可开交,皇帝也烦了,将郭栩连降数级不说,还一脚把他踢出京城,到西北冰雪之地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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