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明芸秀发现此时的他已不是她能招惹的了,不敢再待下去,准备离开。
但这时舒长贞却改变了心意,“你以为我这儿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你刚才说过让我走的。”她都要走了还不成吗,他到底想怎么样?
“适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来不及了。”他忽然想到她身为御史大夫的女儿,这身份或许能拿来利用一番。
看着眼前那张让人惊叹的俊颜,露出阴冷表情,明芸秀心里害怕起来,“你不会真想杀了我,或是把我卖了吧?”
舒长贞没来由的忽然问了句,“你本来是要嫁往秦家,方才为何让我送你回京?”
明芸秀想了想,坦白说出自己的顾虑,“算算路程,明日迎亲队就将抵达秦家,我现在追过去,只怕也来不及阻止姜姑娘与秦二公子拜堂成亲。”
舒长贞了然的接腔道:“所以你想直接返京,让你父亲来处理这事?”
明芸秀颔首,“没错,我赶过去时,他们恐怕都洞房了,木已成舟,来不及挽回。”不过她之所以做出这种决定,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理由,便是李子先前听见的那番话——这位秦二公子爱上相公馆。
她不想嫁给一个喜欢找小倌寻欢的夫君,既然姜玉樱想嫁,干脆成全姜玉樱算了。
舒长贞玩味的问:“听你之意,莫非你是没打算再嫁入秦家了?”
她摇头,“发生这种事,这婚事八成是不成了。”倘若秦书恩届时真与姜玉樱洞房了,那么总不能再把人给撵出去吧,要她与姜玉樱共事一夫,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舒长贞沉思片刻,唇边滑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这事虽然错不在你,但你若这么回去,于你名节也有损。”
明芸秀知道他不是在危言耸听吓唬她,这件事她虽然是受害者,但身为女子就是吃亏,有些人会认为遇上这种倒楣事是她的不对,那些人才不会去分什么是非对错,不过,纵使如此,那又如何?
她不以为然的回他一句,“我才不在乎什么名节。”她打小就不是那种贤良淑德,把三从四德奉为圭臬的姑娘。
她约莫十一、二岁时,听父亲说了句话叫“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她当即不认同的反驳父亲,“爹,是饿死事大,失节事小。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要名节做什么?前人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要活着才能保留住一线希望不是吗?”
这话让明熹德气得痛骂她,“你胡说八道什么,人死留名、虎死留皮,名节是比生死更重要之物,为了苟活而置名节于不顾,与畜牲何异!”
舒长贞不知她是不是对名节之事真的那么不当一回事,冷笑道:“人言可畏,你真不在乎?”
“人言是可畏,但只要你不惧人言,没将它当一回事,它就伤不了你,要是在乎,你就输了。”话匣子一开,明芸秀忍不住说出心里的想法,“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咱们活于世间,不是为了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里,只因为别人中伤的话就痛苦不堪、抱头痛哭,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这世界之大、天地之广,若此处容不下我,大不了到别处就是,我还有山川大泽可去,只要有心,这世上总会有容人之处。”
听她这番话说得豁达,倒让舒长贞有几分意外,他再问:“你不在乎,你父亲呢,他也不在乎吗?”
听他提起爹,明芸秀无奈一叹,“我爹呀……要是我名节毁了,他要不将我撵出家门,要不干脆拿条白绫给我,让我一死了之,自尽谢罪。”
她是真不在意所谓的名节,但架不住她爹在意。她还不想弄得父女反目,所以得想想该怎么应付父亲。
万幸的是,父亲虽是个老顽固,但还不至于是非不分。这事明摆着她是个受害者,父亲若不替她讨公道,也会被人非议。
“既如此,我倒是有个提议。”舒长贞勾唇而笑。
“什么提议?”他的笑让她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的感觉。
“你若不想嫁给秦书恩的话,有个人选你可以考虑。”舒长贞注视着她,徐徐说道。
“是谁?”她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给她作起媒来了。
“看在咱们昔日曾有过一面之缘,今日你我又有了肌肤之亲……”
听到这里她吓了一跳,惊道:“等等,咱们何时有过肌肤之亲?”这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方才轻薄于我的事,这么快就忘了?”他长眉一挑,看向她的眼神透着些许指责。
明芸秀瞠大眼,她方才鬼迷心窍吻了他的事,就是他说的肌肤之亲?
“你对我做出这种无耻之事,若让你爹知道的话……”
明芸秀抖了下,她爹八成会把她给打死。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以为意的说了句,“难道你要我向你负责?”
他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我的清白毁于你手,你不该负责吗?”
明芸秀不敢相信他竟会说出这种话来,她忽然间有种错乱的感觉,她仿佛摇身变成一个登徒子,无耻的非礼了一个“弱女子”,现在这位“弱女子”正泫然欲泣的指控她……
52书库推荐浏览: 香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