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愣一瞬之后,连忙将嘴里的萝卜两三口吞了下去,镇定的擦了擦嘴,表示,“我是先替你尝尝这桌饭菜的味道,若是味道不好,还能让下人撒下换几菜道上来。”
先前邱嬷嬷跟她说过,要等送走宾客们他才会回来,也是因为这样,她放心地偷吃几口饭菜,想填饱肚子,怎么知道他回来得这么快。
“想不到娘子如此体贴,真是教为夫感动。”舒长贞戏谑的笑道。
“这没什么,我向来贤淑。”
听见自家主子竟然这么厚颜无耻地自夸,二兰忍俊不住的笑了出声。
明芸秀朝她瞪去一眼。
她赶紧闭上嘴巴,一动不动的侍立着。
舒长贞挥手让屋里的丫鬟婆子们都退下,走向桌前,在她身旁坐下,一双黑眸闪动着笑意,问道:“娘子代为夫尝过后,这些饭菜可还堪入口?”
明芸秀一脸正经的回道:“味道还不错。”她觉得新婚这日,让新娘子一直空着肚子等新郎官回来,实在是太没道理,凭什么新郎官能在外头陪着宾客们喝酒吃肉,她就得守着一桌饭菜,等新郎官回来。
“夫君,你也饿了吧,快尝尝。”她慇勤的替他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他面前的碗里,然后也给自己夹了一筷子,塞进自己嘴里。今天一整天她没吃多少东西,早饿狠了。
他喉中滚出笑声,替她夹了满满的莱到碗里,“吃吧,吃饱了有力气,晚点才好干活。”
闻言,明芸秀差点噎到,连忙拍着胸口顺气,之后睁着一双圆眼瞪着他,“干什么活?”她怎么不知道他们还要干活。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没听人说过吗?酒足饭饱咱们才好办事。”
她会意过来,又羞又恼的瞋他一眼,有必要把那种事说得这般粗俗吗!
她羞怒的模样让他乐得大笑出声,“快吃吧,不逗你了。”
原来他方才都是在捉弄她,她瞋他一眼,转而纳闷的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上门贺喜的客人们这么早就走了?”
“没,还在前头闹腾着呢,我请几位表兄弟替我招呼他们。”喝了几杯酒,他便等不及想回喜房,还被表兄弟们笑话了几句,不过他们都是过来人,倒也没为难他,帮他顶着。
客人还没散,他就回来,莫不是急着想见她?这么一想,明芸秀心头仿佛有一群小鹿在欢快的跳着舞。
她没好意思再放开肚皮吃菜,矜持的一口一口慢慢吃着,不时贤淑的给他夹菜倒酒,边问他外头都来了哪些人。
他耐着性子一一回答她的话,将她夹的菜全都吃了。
她倒一杯酒他就喝一杯,连饮了十几杯后,已隐约有几分醉意,他猛然拦腰抱起她。
明芸秀猝不及防,轻呼一声,搂住他的颈子稳住自己的身子,“你做什么?”
“你吃饱了吧?咱们也该洞房了。”他大步朝喜床走去,将她放到床榻上,抬手就想扒下她身上的那身喜服。
她羞得面红耳赤,推搡着他,“你脱你自个儿的,我自己来。”
他从善如流,正准备剥去自已身上那身喜袍,忽想到一事,扯下胸前的那枚玉坠,走出去交给一名随从,让他暂时收着,这才又走回床榻旁,挥手放下罗幛,遮住床里的春色……
翌日一早,舒长钧、舒长钰与各自的妻子、小妾们已陆续来到厅堂,几个孩子们还太小,便没有带过来。
“长贞昨日早早就回了房,看来八成是弟妹美如天仙,才让长贞这般迫不及待呢。”舒长钧拿了一块糕点吃,一边语带嘲弄的笑道。
坐在他对面的谢映冷着一张脸垂眸望地,仿佛未听见丈夫的话,眼皮连抬一下都没有。
下首的舒长钰则搭腔道:“可不是,先前娘为他求娶那么多个名门淑女,他没一个瞧得上,这位新嫂子是他自个儿求娶的,也不知美成什么模样,我都好奇地想一睹她的芳颜呢。”
杜虹坐在谢映旁边,听见丈夫的话,不悦的提醒了句,“二嫂生得再美,也与你无关。”
舒长钰沉下脸,朝她喝斥道,“你给我闭嘴,我同大哥说话,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杜虹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见丈夫当众这般斥骂她,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当即要回嘴。
这时舒晟与李氏走进厅里,杜虹不得不暂时吞回这口气,随着厅里的众人起身相迎并行礼。
“爹爹、娘。”
李氏与丈夫一块坐上主位,扫了一眼儿子、媳妇们,脸色不豫的问道:“怎么不见长贞他们夫妇俩?”
“约莫是昨晚太累,晏起了。”舒长钰讽笑的回了句。
舒长钧则冷笑着说道:“娘,您又不是不知道二弟向来没把请安当一回事,咱们早就过来,也不知他有没有想过要来向爹娘请安呢。”
李氏不满的斥责道:“他不来,他媳妇总要来吧,新妇刚进门就敢不来拜见公婆,这像话吗!”
她话刚骂完,舒长贞便携着明芸秀走进厅里,他慵懒的嗓音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大哥和母亲这可是误解我了,我怎么会不来给爹娘请安呢,我这不是来了吗?”
自打舒长贞七、八年前性子大变之后,李氏已拿他奈何不得,一口恶气便全都撒向明芸秀,怒声朝她喝骂,“都什么时候了,现在才来,新进门第一天就如此不敬公婆,你们明家就是如此教女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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